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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Chapter36(2 / 2)

分尸者只用一次就找准关节,手起刀落地断头。说明他熟悉人体,或是有医学背景,或是有丰富经验。

这样的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莫伦一边想一边把金属球大致复原了。

在球上找到一个特殊点。

在一个半球的内侧,发现约指甲盖大小的烙印「NapoléonI」。

拿破仑一世?

() 莫伦疑惑,拿破仑死了五十二年,把他的称谓印在球壁内是做什么?

这只空心球做工粗糙,居然还会特意烙印标记?是不是说明它是私人手作,不对外售卖。

那一边,戴维把鼠鲨的胃掏空。

除了未消化的海产品,还发现了渔网残渣、一只网球与煤炭块。

戴维对他的鼠鲨异食癖猜测进行补充:

“我觉得这条鲨鱼是喜欢吞噬类球状物,所以才会吃网球、没了下巴的骷髅头、金属球等物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养成这种习惯?是不是被人为干预过?”

莫伦:“在尸体上找到饲养痕迹了?”

“完全没有。”

戴维查得很仔细,从没放过一道牙缝。

“虽然现在没有专业仪器做检测,但以我接触野生与水族馆鲨鱼的经验,可以推定这条鼠鲨99%是野生的。假设它曾被人工饲养,至少是三五年前的事,才会在躯体上找不到遗留的痕迹。”

莫伦听出来了,“身体上的残留痕迹消失了,可你认为球状物异食癖却成了鼠鲨的长期记忆。”

戴维叹息:“我怎么认为都没用,没有实验数据就是空谈。鲨鱼是不是有长期记忆能力?会不会也有思维?这些都是未解之谜。它不会说人话,更多的论证只能交给时间。”

没多感叹,瞧了一眼时钟已经是“11:14”。

剖鱼剖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人头一号的解剖情况怎么样了。

戴维不是只懂实验数据,多少会一点人情世故。

刚才没直接说博格五年不碰手术刀,让他解剖半颗人头,怕也要费一番力气。

“我们要不要下去瞧瞧?”

戴维问:“博格说不定需要帮手?”

莫伦微笑。

假如解剖半个人头还要帮手,她该庆幸博格不是她的学生,否则是坚决不认。

不等两人下楼,博格与雷斯垂德一起回来。

他手上的托盘里放着被解剖的人头一号,脑组织被取出,颅骨也已被煮过。

博格:“解剖结果基本与昨夜的观察吻合。死者虽然缺了半边脸,脑组织接触过鲨鱼胃液与海水受到了一定污染,但还能找到死者生前头部遭受重击留下的血块。”

这与1号似被大力士抡起巨锤砸左脸的伤口痕迹吻合。

博格把头骨用水煮了,观察头骨骨缝闭合情况,推测死者的年龄。

“还算幸运,即便缺了一半的脑袋,仍能看到完整的人字缝。它已经完全闭合,说明死者的年龄接近四十岁,这与对他面部的观察结果一致。只是……”

博格无法确定一个奇怪的地方。

“所剩不多的左侧颅骨内侧,有零星凹点,像是被什么侵蚀后留下的斑点。”

莫伦拿起颅骨看向所谓“斑点”。

垂眸两秒,抬眼问:“你没听过中耳感染严重到蔓延颅内吗?这就是感染留下的痕迹。”

“啊?”

博格很快收敛茫然表情(),???????扥湸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又顾忌对方的赞助商身份不敢问。

莫伦微笑:“当然,你是医学院毕业的,我只是业余读书爱好者。下午,你可以去查查相关文献。

据悉,这种中耳感染的初期会让患者耳朵散发臭味分泌物。不及时治疗会失去听觉,而且感染部位的骨头发生开裂。”①

博格把怀疑都咽了下去,莫伦说得这样具体,估计真能查到相关文献。

这会也反应过来,“死者的右耳没有感染,左半脑不见了。应该是左耳严重感染,导致左半脸的骨骼也变得脆弱,容易被凶手砸扁。”

雷斯垂德补充:“说不定是故意砸的。死者左耳有病,也算是一个人物特征。毁掉他的左半脑,让死者身份更难被调查。”

“确实有这种毁尸灭迹的动机。”

莫伦将金属球发现说了出来,“金属壁内侧有「拿破仑一世」称谓的烙印图案。”

“啊?拿破仑?”

这下轮到雷斯垂德糊涂了。

拿破仑死了五十多年。三年前,普法战争中法国失败,法兰西第二帝国也灭亡。

拿破仑的侄子拿破仑三世投降被废,后来流亡到英格兰,今年一月他也病逝了。

雷斯垂德:“难道说凶手是拿破仑党人?想要推翻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这与金属球、死者有什么关系吗?”

莫伦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递出昨晚画的人头一号肖像模拟图。

“1号只剩半张脸,左半脸是我猜测着补上的。图与死者的真实面容肯定有出入。您先去失踪人口登记册里找一找吧。”

雷斯垂德看到一张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孔。

很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是要大海捞针了。

博格又想到一条,“从现存的牙齿状况来看,1号没有蛀牙也没有补牙痕迹,应该没有去看过牙医。”

雷斯垂德知道不用去查牙医记录了。他问:“人头2号和两块骨盆骨头,能帮忙缩小查找范围吗?”

博格:“2号死了至少有三十年,疑似是标本。或许您能去查查哪一艘船在运送标本时途中丢了货?”

雷斯垂德盯着1号人头。

这案子不好办,以现有的线索尚且无法确定死者在英国久居,寻人范围大到扩散至周边国家或海域。

莫伦:“探员先生,这种时候您更需要祈祷好运降临,能够遇上一些意料之外的线索。”

*

*

回到伦敦的第二天,麦考夫继续上班。

没直接去档案馆,而先去白厅政府办公楼,向阿诺德爵士递交此行中欧的述职报告。

“福尔摩斯先生,你做得不错。”

阿诺德微笑着说:“感谢克莱的推荐。在他退休前,还为大英的稳定运作尽力发掘了像您这样的人才。”

“承蒙夸奖,能为您与克

() 莱长官效力是我的荣幸。”

麦考夫说得谦虚,事实上自己做的事与前长官克莱没有一便士的关系。

谁让他萌生掌控大英情报网的动力,是人皮书。

今天也在默念「感谢人皮书不让我提前退休,作为回报,我早晚把它变成灰烬。」

阿诺德爵士微微颔首,没有当场翻阅报告,说起另一件事。

“以你的优异本领,将来去财政部转一圈也不错。你对多姆尼克·理查德有印象吗?”

麦考夫脑中浮现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人,今年应是39岁。

“我与理查德先生没有往来,仅知晓他是前财政部职员。两年前离职,听说去了美国。”

“是的。”

阿诺德这样说:“理查德因为身体原因,希望去大洋彼岸找到合适的草药师治疗。与我偶有联络,聊一些华盛顿、纽约趣闻。”

麦考夫自动转译:理查德的离职应该是表象。

人有病是真的,但看病是借口,应是去美国搜集某方面的情报。

阿诺德继续:“两个月前,他发来电报,说左耳的病越来越严重,还是想回伦敦再找靠谱的医生。我表示欢迎他回家。一个月前,他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先抵达了伦敦。”

麦考夫秒懂。

没有一起回来,多半是当时理查德又盯上了什么危险或可疑事件。

阿诺德爵士:“最后一次联络,他在3月1日发来电报,说是将在3月18日与我喝下午茶,但他没有来。

今天距离约定日期过了两天,理查德仍旧没传来半个字的口信。我托人问过理查德夫人,家里也没收到消息,不了解理查德具体乘坐哪艘客船回国。”

麦考夫毫不意外,假设理查德携带秘密情报,他可能特意乔装遮掩。

阿诺德爵士:“你去中欧跑一趟,辛苦了。档案馆不忙,一周去一次也就够了。四月社交季即将开始,你不如去舞会或沙龙放松休闲,听听新鲜事。”

麦考夫完全没听出这是让他休假,而是要他去找出理查德失踪的原因。

“我不常参加舞会。不知您有没有推荐?哪些场次更有趣?”

阿诺德爵士微笑,“五十多年前,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拿破仑去世了。令人遗憾,我没有亲眼见过那位搅动欧洲风云的男人。

今年一月,拿破仑的侄子路易·波拿巴在英国病逝,这次我见到了。如今的法兰西不再是波拿巴家族的帝国,但说不定有人迷恋旧日荣光?舞会上,难免闲谈这类杂事。”

麦考夫明白了。

理查德从美国回来前,查到一些与「拿破仑」相关的事情,他没来得及汇报就失踪了。

麦考夫:“谢谢您的推荐,我会如期前往。”

阿诺德爵士最后半是叹息半是期盼地说:

“但愿理查德能及时赶回吧。如果你见到他,让他来一起参加舞会。”

麦考夫清楚这句话被实现的可能性极

低。理查德怕是凶多吉少,已经发生不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消失在茫茫人海的理查德。

目前线索太少,连对方是否回到伦敦也是未知数,能去哪里找呢?

第一站,麦考夫去了雷斯垂德家。

他清楚概率非常低,低到堪比终有一天他养活了金鱼,但仍要去例行询问苏格兰场有没有在近期接触过无名尸体案件?

小巷幽暗,雨夜黑伞,静默无声。

雷斯垂德第二次被麦考夫堵在家边巷口。

他还是被吓了一跳,仍旧不免汗毛倒竖。福尔摩斯先生就不能在阳光明媚的时候,正大光明地找他吗?

雷斯垂德平复呼吸,问:“您有事?”

“我来关心一下伦敦治安,向您打听一个人。”

麦考夫描述了理查德的外貌,问:“最近,您听过这样的男人出没吗?”

不等雷斯垂德说话,他已有了答案。

“您知道他。”

麦考夫说得肯定,是看清警员先生的面色变化——雷斯垂德很诧异,像被天上掉落的馅饼砸到了脑袋。

雷斯垂德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到位,也就直接拿出肖像模拟图。“您问的男人,是他吗?”

麦考夫看着95%相似的肖像图,点了点头。

雷斯垂德忽然悟了。

当莫伦与麦考夫同时出现在一起案件里,这案子一定会古怪起来!

瞧!他之前的直觉果然正确,这两人之间存在某些不可言说的诡异化学反应。

雷斯垂德:今天,自己又向伦敦知名大探长前进一步。

麦考夫眨眼,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警探,怎么情绪突然不正常了?苏格兰场不会又疯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