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望着他的发顶,眸光里淌着温柔月色,听到他的声音,格外醉人。
再次昏睡过去前,她在他耳边轻轻嗫嚅。
“许箴言,别人眼里我是不是高攀又如何?”
“你和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能不卑不亢地再次站到你面前,我努力了多久。”
她声音很小,他没听清,再次问她时,她没了知觉。
程安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一个身穿白卫衣带着耳机的少年,手握冰激凌,靠着学校的灰墙,又坏又痞地笑。
她成人后一直给自己灌输的思想就是平淡是福,她未来的另一半,不必多光彩夺目,只要能跟她平静地过日子就行。
后来程安好发现,这个愿望的前提是,她能把记忆里那个太过耀眼的人彻底剔除。
她努力了六年,以失败告终,最后,她只好臣服。
程安好跟世上很多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努力而乖地学习,考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后再找一个不算多爱但能过日子的男人。
她唯一做过最叛逆的两件事。
一是十七岁那年,她考上本市的C9高校,却撕了录取通知书,跟全家人作对,坚持复读,第二年如愿以偿去了B大。
二是二十七岁那年,她相亲遇到了故人,他完全不记得她,没有感情,没有海誓山盟,甚至他的职业,都给不了她寻常夫妻的陪伴,但她还是义无反顾选择嫁给他。
人人说她是高攀,却不知是谁高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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