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侄子侄女多年未见,做伯母的自然得送点儿见面礼。林夫人给林琦准备的是一方豆绿砂犀牛望月澄泥砚,给林妧准备的是一对宝石绿玻璃种鸳鸯翡翠镯。
澄泥砚被世人称赞“泽若美玉、击若钟磬、易发墨、不伤笔、冬不冻、夏不枯、写字做画虫不蛀”,乃石砚中的上上品。鸳鸯翡翠镯最是难得,不拘做成什么样式,都属极品。
林夫人出手,很是大方,不过她也是有这个家底能拿得出手而不心疼。相比之下,咬牙给两个侄子及侄女准备了豆青釉粉彩松竹梅纹竹节式笔筒、碧玉透雕竹溪六逸图笔筒和青玉雕山石笔架的蒋氏,就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比下去了。
其实,蒋氏准备的东西并不差,也很不错。何况,不管是林烨、林熠还是林媛都不介意她准备的是什么,更在乎的是那份心意。可,蒋氏过不了自己那关。
她尚坐在正厅里同林夫人叙旧时,目光便总忍不住往那几分礼物上瞄,恨不得收回来再准备三份更加好的,却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林夫人注意到了她飘忽的眼神,可对于她是什么心思,并没有多么在意。聊了一会之后,林夫人便道路途必是劳累,催着蒋氏和林琦、林妧先去梳洗休息会,以后有的时间叙旧。
蒋氏被丫鬟带着到了自己大嫂给准备的住处,瞧着一划拨就是个三进的院子,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还当着丫鬟的面,她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始终都是微笑着的模样。
梳洗之后,蒋氏挥退丫鬟,便只剩下女儿林妧还陪着她。没有了外人在,蒋氏立刻就敛去笑颜变了张脸。她这会子没了好气,一脸的不悦。
林妧见怪不怪,笑着同蒋氏道,“娘,您这是怎么的?伯母出手多大方,咱们赚了好不好?”瞧着蒋氏身上的衣裳,又继续说,“您说何必呢?特地穿这么一身富贵的衣裳,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家境能承受得起的。”
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说了怕自己的娘亲要气极打她。在林妧眼里,大伯父是京官儿,前途无量;大伯母是英武侯府的嫡次女,身份尊贵;这家底必定比她们家要殷实得多,自己娘亲再怎么想比也是比不过的。
好在林妧没有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光是她那么几句话,蒋氏就已经气得不行只差没打她了。
胸口堵着一口气顺不下来的蒋氏,听到女儿这般的话,便忍不住压低声音,喝骂道,“你到底懂些什么?我还不是怕你们大伯母小看了咱们,觉得咱们是见他们富贵了就特地来蹭着他们的么?我一片苦心你不体谅倒也就罢了,竟还在那说些个风凉话,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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