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梧很是羞愧。他羞愧的低头,羞愧的去拿框中的萝卜,羞愧的咬了一口,就在羞愧的吞下去时,他瞧见钱妈妈在给他使眼色。
郁清梧侧了侧头,疑惑看过去。
钱妈妈:“郁少爷,生萝卜吃了晚间会放屁。我老婆子一个人倒是无所谓——”
郁清梧急急吐了出来。
兰山君忍俊不禁,“钱妈妈骗你呢。”
郁清梧脸色更红。
兰山君却有正事在等他。她拉着他去一边问,“可跟太孙说了?”
郁清梧点头。
兰山君这才放心。总要有所防备才行。
又说起祝大人高升的事情,“纭娘请了我们去吃席。”
上任刑部侍郎牵扯到了太仆寺战马案里,便空出了位置,祝大人填了缺,已经是刑部侍郎了。
郁清梧低头哎了一声,红脸尚未退尽。
兰山君便看了看他,笑着道:“邬庆川也让人送了帖子来——他要做寿辰了。”
郁清梧一愣,邬庆川的生辰确实快到了。从前他总是要备一份礼的,今年倒是不用。
他讥讽道:“竟还给我送帖子来——他倒是不失礼。”
兰山君:“齐王现在被压了一头,他当然也想与你缓和关系。”
当一个人钻进了权衡利弊的陷阱里,便什么都只想着权衡利弊四个字,于是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但他越是这般,郁清梧就越恨。
郁清梧:“恐他觉得,阿兄的死,我迟早会觉得不重要。就像他‘看开’了一般。”
兰山君便道:“所以我将帖子撕碎了装好,又随了一瓶壮阳药一块送去做寿礼。”
郁清梧差点被口水呛着,也不恼怒了,不停的咳嗽起来,“你给他送了什么?”
兰山君犹豫一瞬,还是伸出手轻轻替他拍了拍后背顺气,低声道:“齐王给他送了几个妾室做贺礼。”
郁清梧明白过来。他这阵子忙着王德义和马瘟的事情,倒是不曾听闻此事。
而后脸上有些热,“依着他的性子,收到你的寿礼怕是要恼怒的。”
兰山君嗤然一声,“十五岁的妾室,他也好意思收下。”
郁清梧便跟着骂了几句,“幸而你送了……过去羞辱他。”
但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低头,隐晦的看了看自己的胯部。
应该没事吧?
等到晚间,他睡在榻上辗转难眠,隐秘之处也不好受。
他到底不是圣僧。碰见一些浮想联翩的话,晚间就要受罪。
就这般硬生生的受着,根本不敢吭声,不敢动,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但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兰山君提着青瓷灯到了拱门处,轻声喊,“郁清梧。”
郁清梧吓了一跳,一个响脆的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兰山君听见,诧异道:“怎么了?”
郁清梧面无人色:“有蚊子。”
兰山君:“如今九月底了,还有蚊子么?”
郁清梧闷声:“嗯。”
他艰难的爬起来,裹着一床被子过去,“山君,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