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价钱自然是更高一些的。
竺玉知道陆绥爱清净,她点了点头,接着又吩咐:“再来一壶温酒。”
“得嘞。”
二楼的雅间,清净许多。
这满春楼到了夜里尤其热闹,楼下大堂还有弹琵琶唱曲儿的清伶,点缀了几分附庸风雅。
椭圆的穹顶坠着做工精致的烛灯。
将整间酒楼都焚烧的亮如白昼。
竺玉早就饿了,等菜上齐,就动了筷子。
陆绥好像不饿,一点儿都不急着用膳,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挺直着背脊。
他看着掌柜方才送来的温酒,问:“殿下要喝酒吗?”
竺玉摇头:“我不喝。”
她主动解释道:“我是给你要的酒。”
陆绥沉默,没说喝,也没说不喝。
他喝醉之后,情绪会变得很极端,眼睛里也会变得更加容不得沙子,不过一壶温酒,也灌不醉他。
但是陆绥也不想失控。
她把人放在心上的时候,真的会给人一种她最在意你的错觉,连他喝不喝酒都记在心上。
还会主动给他夹菜。
很乖。
很喜欢。
陆绥垂下眼皮,有些食之无味。
竺玉今晚这顿饭,也是感念着陆绥上一份的恩情,若不是陆阁老在父皇面前求了情,叫父亲对道士产生了隔阂。
宋大人的事情也没有那么顺利。
竺玉感觉她这辈子和陆绥应当能成为朋友,不似上辈子那么针锋对麦芒,谁也不想谁好过。
她给他倒了杯酒,为表诚意,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她说:“陆绥,宋大人的事情我也要多谢谢你。”
她的眼睛润润的,这样看着他,好像眼睛里只有他。
陆绥喜欢这双乌黑莹润的眼睛,也喜欢她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这能够满足他病态多疑的坏心。
可这又是不应该的。
陆绥端起酒杯,看着她,问:“那我现在是你的、知交好友吗?”
这句话中间还顿了下。
怕她听不清楚。
竺玉点头:“当然。”
又撒谎。
但他习惯了。
陆绥嗯了嗯,接着轻描淡写地说:“以后下了学,我日日去帮你整理功课,若是时辰晚了,就宿在你那儿。”
竺玉感觉有点不妥,但是陆绥难得开了口,她若是拒绝,显得她刚刚这两个字像是在骗人。
她以为陆绥也把她当成了好友。
哪里想得到他脑子里那些个危险的念头。
衡量过后,她还是有点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陆绥说:“我不嫌麻烦。”
见她还在迟疑,陆绥面无表情地笃定说:“所以你方才在哄骗我。”
竺玉对上他眸底好似被狠狠欺骗了的冷然,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好像狠狠亏欠了他似的,她硬着头皮:“没有,既然你不嫌麻烦,那你就来吧。”
陆绥是操心她的课业,无论如何,她也不该怀疑他的用心。
陆绥看清了她眼睛里的挣扎,她很聪明,也十分敏感。
嘴上说的好听,心底永远警惕。
什么知交好友,全是骗人的。
陆绥最记恨别人骗他,戏弄他。
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