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自己也行。
只是她的力气没有他那么大,这把弓就沉得很,拿起来的时间久了胳膊发酸,她放箭的准头不差,就是力道不够。
长箭落在圆心,刺进去的声音听起来不够浑厚肃杀。
在场的人,不说六艺俱全,大多都很擅长。
打小就被家中介于厚望的孩子,早就开始培养,但凡家中教养的严格,现今就都拿得出手。
武先生看着几人中耙的位置,眼神欣慰,却又不满。
若是夸了他们,这些个本就矜傲的小子怕是更要目中无人、不知谦虚起来。
武先生拍了拍她的肩:“沉肩,拿稳。你的箭准头虽然好,但杀伤力度却不够,再多练练。”
说着他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陆绥,年纪轻轻,既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也没经历什么血腥的事情,方才无意中透出来的平静的杀意倒是骇人。
他同太子说:“还不懂的话叫陆绥教教你。”
竺玉不好意思麻烦陆绥,而且她觉得也不用他教,她就只是力气小,若是有和成年男子一样的力道,她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
陆绥好像不嫌麻烦,嗯了声,还真认认真真充当起了老师的样子。
男人站在她身后,眼神淡淡,看不出几分私情。
他的气息难以忽略,从身后笼罩着她,她愣了下,手腕就被人轻轻往上抬了抬。
她站在他前面,身形比他要小,看起来好像被他拢在了怀中。
陆绥面色从容,镇定的、秉公无私的开始教她射箭,低沉的嗓音沉沉落在她的耳边,没什么起伏,如出一辙的冰冷,他说:“稳住力气,手腕不能抖。”
他似乎很认真的在教她。
既没有敷衍,也没有刻意的照顾。
好像换成其他的任何人,他都会是这种态度。
正是他这种一视同仁,让竺玉放松了下来,陆绥还是从前的陆绥,也还是把她当成了从前的太子,并没有因为她是男还是女,态度而发生转变。
陆绥:“专心。肩膀发力。”
竺玉敛神,眼神也认真了起来,盯着靶子,手上绷紧了力道,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直到肩膀沉得发不出多余的力气。
手中的弓弦才骤然一松。
犹如一支穿云箭,蹭得就射了出去,“挣”得一声嗡嗡,连靶场上的其他人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正中靶心,锋利的箭头扎在里面差点拔不出来。
竺玉不禁笑了起来,眉眼舒展,弯得像漂亮的嫩牙儿,犹如春日里最宜人的那阵风,柔软的、温暖的,叫人看着都会喜欢。
扶光落下少女柔白的脸庞,浓密的睫毛跟着笑意轻轻的颤,灵动又轻柔,好像所有的戾气都化解在这抹笑中。
竺玉一时高兴,抓着他的手腕,“你快看!”
陆绥并不关心靶子,他静静看着少女脸上的笑意,像那看不透的蒙蒙月色,只想剥开了、再剥开,好叫她打开内里最柔软的心给他看看。
她的指尖,暖暖的。
手指头也很软,抓着他的手腕,似乎很激动,也很迫切的要炫耀自己的成果。
这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全无防备。
对他渐渐有了更多的信任,她好像真的将他那句话听了进去,也没有在骗他,把两人从前的不快大度的给忘了。
陆绥对上这双信任的眼睛,想得却是得寸进尺的事情。
他已经很克制,不想越界。
偏偏这人该守规矩的时候不守规矩。
陆绥心里乱糟糟的一片,混乱的不成章法,脑子里许许多多可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