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句话让陆绥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扯起唇角,笑中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嘲弄,他和他的父亲是一样的人。
他已经开始疑神疑鬼。
内心的嫉妒是无法控制的。
再怎么装也会露馅,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所以她和李裴很早之前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错。
风遥遥吹来。
呼啸而驰的冷风荡起凄凄的声响,砸落悬挂在头顶的灯盏。
纸糊的灯笼从她身后落下,不经意间挂落她发间的玉簪,长发顷刻如瀑落在身后。
更衬得她的脸小小的、软软的。
陆绥垂下眼眸,感觉自己慢慢变成了一个怪物。他想把她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把她血和骨头都融进他的身体里,这样也算寸步不离。
他早就知道动了心以后会是什么德行,患得患失,形影不离。
一遍遍强迫她接纳他。
从身体到灵魂都刻在一起。
他骨子里的恶悄然冒了出来,他说:“李裴喜欢你。”
李裴仗着好友的身份,正大光明缠在她身边。
捅破这层窗户纸,谁都别想自在。
竺玉心里压根就没想那么多,把陆绥口中说的这种喜欢当成了朋友对朋友的赏识。
她刚想点头。
陆绥幽幽道:“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竺玉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陆兄,你误会了,李裴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陆绥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偏要打碎了她的无知和侥幸,烛火湮灭后,隐在暗处的脸庞看着都有几分阴冷:“我有没有误会,你一试就知道。他就算没看穿你的身份,也没有把你当成男人来看。你何曾见过他与别人那么亲近?”
竺玉沉默下来。
陆绥的指尖蜷了起来,忍着才没有去碰碰她的小脸,他接着说:“不信你亲口去问他,是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李裴的心思,昭然若揭,太好看穿了。
况且他本来似乎也没打算遮掩,不怕被人看出来。
而她,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傻傻被瞒在鼓里,以为是知交好友。
她若是去问。
李裴定然坦然认下,她只会疏远了他。
而李裴这些年被她惯得莫约是容忍不了她有意的远离,刁蛮任性的脾气发作起来,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就像上次。
李裴将那名外院的那名学子砸打的头破血流,酷烈的手段宛如要当场索了那人的命。
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不过陆绥也没觉得李裴那件事做错了,换做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但是他不会让她看见。
既是只见不得血的心软小兔子,那些事情大可以背地里再做,免得吓跑了胆儿不大的小姑娘。
李裴不懂这个道理。
陆绥当然不会提醒,那日就更不会多管闲事。
竺玉有点没底气,从前的事,模糊又清醒,仔细去回想一番,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对劲。
陆绥心思细腻,又是局外人,看得兴许是比她清楚一些。
“这事难免尴尬,我还是不问了。”
往后多注意分寸就好。
装傻也是个好法子。
而且就算李裴真的喜欢她,他又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