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其性格怪癖而又孤高冷傲,不愿与其来往。陈郎不顾他人的想法,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毫不在意。却也因为这般,时至今日,仍是一名正八品的小官。”
他钦点的第一位状元郎,曾被他寄予厚望,可其人顽固不知变通,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满腹才华之人。章延不知道陆静姝为何要提起这个人来。
“哥哥当年,输与了陈郎,只得一甲第二名。父亲却说,陈郎确是胜哥哥一筹,这句话令哥哥一直耿耿于怀。哥哥曾气愤的与臣妾说,定要在朝堂之上,与陈郎再次一较高下,却因陈郎性格而不得机会。”
章延失笑,她莫不是想说,就因为陆承恩当年输了陈斯,所以要在其他地方扳回一城,便要他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陈郎么?
陆静姝不知章延想法,将最后的话说出口,却与章延的想法无一二差别。
“陛下以为,命陈郎与哥哥同赴灾区,如何?”最后一句,陆静姝语气分外小心翼翼。
章延记得,最初之时陆丞相力荐过陈斯。他那时对陆丞相生了猜忌之心,兼之陈斯与其他大臣的关系并不好,不启用陈斯亦不奇怪。
这一次,陆丞相举荐的还是陈斯,而陆静姝也在他面前提起的,也是陈斯。
他生出了一个不大好的想法,这让章延两手依旧扣着陆静姝的腰,但他自己却立刻便彻底的坐直了身子。
章延开口便语气冷得厉害,呵斥之语如同冬日凛凛寒风,直令屋内的气温下降了许多。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什么吗?”
一句话,令陆静姝沁出更多冷汗的手更紧地握着章延的手,她身子更是僵直得如同木板。书房内的气氛,因为章延的一句话,急转直下。
顷刻后,陆静姝又低下头去,恢复了往日里沉默的模样,再没有先前的与他说话时的闲适与欢喜。
章延看着她有些瑟缩的背影,板着脸面无表情,心里的感觉却变得有些怪异。
陆静姝复又开了口,语调低了下去。
“臣妾深知,后宫女子不得干预朝堂之事,否则……陛下忧国忧民以致愁眉不展、寝食难安,臣妾无法眼睁睁看着陛下如此,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若是因此而获罪,臣妾亦无怨无悔。既为君妻,只愿忧君之所忧,乐君之所乐,喜君之所喜,叹君之所叹,再不做他想。”
“可陛下……为何……”陆静姝嗫嚅的说着,这个时候,有温热的水珠落下来砸在了章延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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