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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2 / 2)

啧啧。

那边钱成像是问了句让卫明诚为难的话,他愣怔了一瞬,才淡声道:“那四个人是我交到你手底下人的,我就是想起来问问你情况。”

李青山直白地朝卫明诚翻了俩白眼,心里暗骂“大尾巴狼”。

卫明诚视若无睹,又和钱成寒暄几句挂上电话。

“有人想欺负小谢?”李青山眉心皱出个深深的“川”字,不快发问。

卫明诚简单把那天的事说了。

李青山起脚便骂:“就该好好整治整治这起子真正的害虫,欺负女同志的那是没卵蛋的怂货才干得出来的事。”

听他这般骂,卫明诚眉宇间的冷色倒是渐渐消退了。

“嘿,你这小子可以啊还英雄救美,你和小谢这缘分可够深的。”两人分别在楚河汉界两侧落座,李青山挤挤眼,一脸看好戏地问,“我听说你见着人小谢都看直了,眼睛搁人家脸上拔都拔不出来。”

卫明诚挑挑眉,一脸坦然。

起先盯住谢茉背影之所以没挪眼,是因为那两条麻花辫和绑在发尾的鲜红绳结令他眼熟,凝神搜索记忆,旁观着倒像是他瞧人瞧愣眼了。

之后谢茉回头,整张面孔闯入他眼里,确是惊艳的。

所以,他不反驳。

得意哼笑两声,李青山迫不及待地伸手点着卫明诚说:“怎么样,老子给你找的人好吧?中意的不行吧?恨不得立马娶回家吧?”

卫明诚低眼,慢条斯理地捡起棋子,分拣,再摆好。

见卫明诚不言语,李青山就说:“嘿,你小子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搁我跟前老子清楚你脾气不与你计较,你和人家姑娘一起时再不吭声,人家不得嫌弃你闷啊。”

卫明诚抬眼:“她不说多余的话。”

不可否认,谢茉有一副少有人及的相貌,但这却不是他瞧上的主因,部队文工团从不缺少样貌出挑,能歌善舞的姑娘,是两人湖畔交谈的那一个多小时让他做出决断。

() 谢茉文静却落落大方,灵动鲜活却不咋呼,言行举止自有一番气质。两个交流时,她的提问都机具分寸感,而回答则体现出她的宽眼界宽和文化素养,他小时候跟着母亲很读过几本书,和谢茉谈起相关内容时,她都可续接下去,而聊到她不懂的领域,他稍解释两句,她顿时便可领悟,积极热忱不乏思考。

可文艺,又懂生活。

总之,和她交流很舒适也很放松。

“臭小子!”李青山瞪眼,“嫌弃老子是吧?昧良心的白眼狼,还没把人娶回家呢,就想踹了媒人。”

眼珠一转,他又笑起来:“你比那帮子没眼色没心眼的有出息,明白人姑娘就算骂你那话都是好听的,要好好听着的。”

李青山探头凑近卫明诚,正经问:“这是看上了吧?”

卫明诚顿住举起的手,“嗯”了声。

短促却坚定。

李青山欣慰地点点头,内心感慨不已。

卫明诚刚和家里闹翻到自己手底下时就是个刺头,桀骜不驯,锋芒毕露,和战友常常在校场以训练之名互搏,甚至不时向自己龇牙,整个一刺猬。

那时候老伴还没走,叹息着说这小子:“这样不肯低头的性子,不知道以后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才能降服他。”

之后奔赴战场,流血了,受伤了,看到曾经或吵或闹的战友埋骨他乡再回不来,他性子才慢慢沉淀,收回尖刺,变得内敛沉稳,一心扑在工作上。

积极工作是好事,但这小子已积极到抛却个人问题,他不免焦心,老领导也担忧他是否受了父母影响,排斥婚姻。

这下好了。

李青山不再多问具体的相处细节,知道再问这小子也不会说,干脆专注眼前,在棋局上杀杀这小子的锐气。

***

第二天一早,李青山正在院里打太极拳,见着卫明诚,便抬手招呼:“来来,咱来走两招,下棋那玩意都是纸上谈兵,咱们拳脚底下见真章。”

这小子昨天又连杀他五盘,现在正瞅他不顺眼,和自己比划拳脚,他不敢放开手脚,自己正好趁机多锤他几拳出出气。

他承认,他就倚老卖老了,那又怎么滴。

卫明诚未动:“我要出去。”

李青山一愣:“出去干嘛?我才听钟表敲响五下,这么早去买早餐?”

不会是这猴精的小子想故意躲出去现找的借口吧?

不成想,卫明诚偏过脸,否认:“不去。”

李青山停下做到一半的“白鹤展翅”,疑惑追根究底:“那你到底干嘛去?”

“五点半,我跟谢茉同志要碰面。”卫明诚撂下话,转身就走。

李青山一愣,继而大声朗笑,跟在他身后喊:“目标高地已出现,我命令你尽快拿下!”

卫明诚边走边抬手敬个礼。

到达约定凉亭,已是五点二十分。

尚未跃过地平线的朝阳将东方渲染出一笔绯红,光线既明,人影清晰可见。

一路骑自行车,卫明诚喘息一丝不乱,只身上起了层薄薄的热意。

不过,比之往常,体温的确几不可察地升了几分。

倏忽。

像是感应到什么,卫明诚转过脸。

谢茉目光四处游走,一会儿L看看过路行人,一忽儿L又瞅瞅树叶上晶莹的露珠,渐渐走近凉亭,抬眼去望,却见到石柱后的人,稍一停顿,她抬步朝他走去。

晨光熹微,他站在河边凉亭,身形修长挺隽,她踩着他凝视而来的深深目光,一步步靠近,仿佛这个世界上他只等她的到来。

谢茉承认,这一刻她的心怦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