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来了,章祁一面搁下手中朱批御笔,一面免了韩玹的礼。没有盘问韩玹为何比往常来得迟,待他站起身,章祁只问道,“在春山书院待了一阵,有没有什么收获?”
“殿下要查的这位杜院长在夫子们和学生们中间的风评都不错,想抓他的把柄,必然得费上些功夫。”
略略沉吟,韩玹又再说,“他给我安排的休息之所,轻松将我和其他的夫子隔开了,然而那处地方幽雅安静,又是独院,是其他夫子没有的待遇,想挑毛病也大不容易。”
章祁便道,“不着急……先试他一试。”他站起身离开了书案,背手沿着玉石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
“朝廷每年都为春山书院拨款,书院也确实办得很红火,当得上是其他书院的表率。但近两年,这杜院长是越来越狮子大开口了,那么多银子的去处,总是得查一查才行。”
章祁说罢自己默了默,又道,“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先想办法收集一些有用的消息,有所收获便不亏。”
韩玹颔首应允,章祁转而问他,“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谢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韩玹摇头,“没有。”谢鸿松自那一次□□壁便没有再找过他,也没有了别的动作,或许其实这个人还不怎么着急。
章祁调侃道,“大概是无暇顾你,但中秋将至,怕又要记起你了。”
韩玹笑一笑说,“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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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休息过一天,再上得几天课,八月十五便很近了。中秋这天虽未逢书院休息的日子,但惯例放了假,且连着三天,以便学生与夫子们都能和家人团聚。
趁中秋还没有到而沈昭、沈鸢与沈落都有空闲,沈三夫人蒋氏有意带他们到城郊的隆恩寺去上香。听说此事的老夫人不知怎么也起了兴致,道是要一同前往。
事情再传到沈夫人周氏与沈二夫人冯氏的耳中,她们一样兴趣盎然。于是等到出行的时候,沈慎、沈言、沈昭骑马护送,其余人俱坐着马车往隆恩寺去,便生出了些浩浩荡荡的意思。
沈落与沈骞被老夫人抓到了跟前,沈骞趴在马车车窗旁边,眼馋地看着自己大哥、二哥、三哥骑马的英姿,扭头和老夫人说,“祖母,其实我早就学会了骑马,我也想和大哥他们一样。”
“你和你大哥比还嫩着。”老夫人笑道,“等你再大个几岁,再长些个子,自然就叫人放心了。你还没有那大马高,不说别的人,就是你母亲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