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点头,指给他看,“椴木的一般菇型好看些,你自己种过应该也知道,椴木的香菇头上都有几条白痕,裂开成花菇,这种价格最高。而大棚里长的顶上是平滑的,而且它的菇柄粗长,因为是人为控制室温与注水,长势好,就跟树木是一个道理。”
“水分温度阳光都事宜,它长的就快,蹭蹭的就长起来,最底上的菇脚就胖胖的,捏起来也松。椴木的呢,就相对的短而细,而且也紧实。还有一个就是香味儿,不过这个要用开水发了财闻得见,你自己回家琢磨琢磨去。”
老板把香菇袋子系好还给他,“你这袋菇我不收你的。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按什么价收你?你从哪儿拿来的还是还哪儿去吧!”
“哦,还有啊!以后像这种三两斤的就别给我送来了,我这干货站又不是菌贩子,你说你手里香菇多,我还能收,次次都是这点儿也说不过去,抢了人生意我也是要遭报应的!你懂我意思吧!”
说白了就是陈忠文这个做法坏了行规,人人都像他这样直接拖来干货站的话,就断了香菇贩子的财路。
陈忠文点点头,“行。谢谢老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什么谢的。”老板站在门口送陈忠文出门,末了又想起来什么,叮嘱陈忠文,“你这袋子香菇干脆就说我这儿不收零货,他这点儿太少了,我不要。”
剩下的话老板没说完,但是陈忠文听出来了。
如果他直接和对方说这四斤半的椴木菇里掺有大棚香菇,很有可能对方不认,或者干脆倒打一耙。但他把事情推给干货站,或许对方就不好再进行下去,这事儿就算了了。
陈忠文再次谢过干货站老板后,将那四斤多的香菇捆在车后座就往回走。一路上都在思考,老孙到底是在坑谁呢,香菇里掺了假这事儿他绝对是知道的,问题在于,他是准备糊弄干货站还是来糊弄自己。
又或者是打算如果糊弄不了干货站老板就……
这事儿就像一个疙瘩,死死的系在陈忠文的脑袋里,让他心痒难耐。老孙是他们同一个村一个队的人,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了……
车子在老孙家门口停下,陈忠文将后座上的香菇提着进了他们家的门。
老孙正在后院劈柴,抬头见是他,脸上立马荡开了笑容,“老陈,怎么样,三十三应该卖到了吧!上次我听他们说干货站还收过三十五,我这人不贪心,只要比向孙国的三十块高我就知足!”
陈忠文杵在那儿,话在嘴里打转却就是说不出口,脑子里又回想起干货站老板说的话,心里还有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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