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袋料好好的在正屋里放着,陈忠文打开灯,能看见原来黑色的袋料开始露白了,那是菌丝在生长。
从点菌种的菌窝开始,白色的菌丝慢慢的朝周围扩散生长,在这期间,胡艾梅也给他们放气扎针了。每一袋都得拿针扎上小孔透气,让菌种像人一样,也能吸两口新鲜气。
原本堆码在一起的袋料就这样一筒一筒的扎针后,两两横竖错开呈井字堆成一摞,一千来袋全都是胡艾梅一袋一袋经手摆放的。
陈忠文平日里忙着干活,晚上回来也很晚了,冬天天黑的早,他每天都累的不行,吃完饭后匆匆擦两毛巾倒床就睡。所以这些事儿他压根不知道,看着一屋子的井字堆,脑子里一时涌出好些个想法,惊讶,欣喜,震惊,感动……五味杂陈。
“辛苦你了。”陈忠文一个庄稼汉,也不会什么花言巧语,心里涌动千万,最后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嘁。”胡艾梅撇撇嘴,嘴角还是隐隐带着一丝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辛苦换来快活吃,我挣我自己的钱,还说什么辛苦。”
嘴上说的轻飘飘,好像没多大的事儿,但陈忠文知道,胡艾梅每天在家忙着家务,忙着田里的事儿,还有家禽喂养,根本没空闲下来,这都是她咬牙一点一点儿省下来的时间。
陈忠文甚至能想到那个画面:三口两口吃完一顿饭,屁股都没沾上凳子;提着竹篓去田里的路上焦急的小跑;哄睡陈小满后点着灯来熬夜扎针……这一幕幕,即便是陈忠文想象的,他仍觉得十分了不起。
又觉得对不起她,转头换了个轻松的笑,“行,等明年出了菇买了钱,好好给你买身衣裳,让别人看了都嫉妒羡慕的那种!”
胡艾梅更不好意思了,想笑又想绷住,嘴撅着动动,最后哼哼两声儿,“稀罕哟,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陈芳圆在学校熬了好几场冬雪后,终于迎来了期末考。在冻手冻脚面前,令人闻之丧胆的期末考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连陈香圆都闭着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早晚都躲不过的一顿打,还不如早打早心安,早死早超生。赶紧考完了我还能回家烤火去!”
小学没几门课,两天就考完了。
不过不像后来那种放假回来再受刑的好制度,老师们需要加班熬夜将试卷给批改出来,甚至在第二天监考的时候,老师都在改着第一天考完的卷子。
考完之后,依旧要上自习。寒假作业已经发了,虽然背后的答案早就被收了上去,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防不住学生三五成群的‘互帮互助’,按人按科分工协作。
这和平时的抄作业不一样,大概是知道寒暑假作业老师是不会看的,所以写的时候也不讲什么正确率,那做起来,速度是杠杠的,好几个同学在正式放假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陈香圆是又气又恨,她始终觉得陈芳圆是个叛徒,从芳圆成绩变好开始就背叛了她们这个学渣组织,之后更是各种奸细行为。她爸她妈会拿着陈芳圆的成绩来对比她的成绩,然后问问学习情况,成绩排名,在校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