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的弧度掩藏了内心的波澜,阮如安半扶起贺天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把滚烫的液体喂给他。
贺天赐:……!”
*
不过如此。
同一时间,符斟也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
单论喝酒,贺天赐确实比不过他。但那个挑起战争的幌子似乎并不认账。她单方面地宣布了一方的胜利,并用最轻巧的方式带着胜者脱离了战场。
这很不公平。
但符斟清楚地知道,这世界上就没几件公平的事。
男人和女人,强者与弱者,高层与底层……这个社会一直都遵循着丛林法则,却偏要给自己披上文明的外衣,哄骗那些单纯的傻瓜无私奉献。
符斟本以为阮如安是个聪明人,但如今看来,她也和那些恋爱脑上头的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贺天赐到底好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很罕见地难住了符斟,他烦躁地看向窗外,那是城郊别墅区的方向。
带着一个醉酒的人,他们应该是回别墅了吧。不过贺老太太看到宝贝儿子喝成这样,肯定又要找事了。
夜色正浓。玻璃忠实地映出了符斟的轮廓,他刚刚出浴,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结实的肉体与城市的点点灯光映在黑夜塑成的幕布上,格外突出了“符斟”这个人的存在。
符斟有骄傲的资本,这件事他一直都很清楚。
从小到大,有太多的男女围绕在他身边,或真心或假意地夸赞着他。鲜花、掌声、荣耀……这些东西一点点积累,塑成了今天的符斟。
把感兴趣的留下,把碍眼的除去,他在自己的领域运行着自己的规则。除了阮如安,没有人能逃脱这个规则。即便是与他旗鼓相当的贺天赐,也不敢像阮如安那样伸出手,要求他低头。
只有一个人总在无视他,只有一个人试图反抗他,而这个人甚至已经成功从他手下夺走了预定的筹码。
这样的人,竟然会被困在婚姻这种毫无用处的契约中,契约的另一个对象还是贺天赐这种没长大的宝宝,这太让他失望了。
符斟心底微冷,但同时又生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悸动。
阮如安现在在干什么?已经睡了?还是在照顾她的丈夫?
所以贺天赐到底凭什么拥有这样的人?
符斟一撩濡湿的头发,气愤之余,还觉得口中有些发干。
焦虑的感觉前所未有,想要靠近,却又缺乏理由,他从没有这样犹豫过。
这一刻,他蓦然意识到,自己也想获得阮如安的偏爱。这样胆大心细又善于伪装的人,如果能在他面前卸下心防,露出柔软的内在,该是比签下价值数亿的合同更有成就感的事。
想明白了一切,符斟的瞳孔放大了,他的思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散——如果阮如安会对他温和地笑,如果阮如安会扶他离开酒场,如果阮如安会通宵照顾醉酒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