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件披风说是证据也着实算不上什么证据,之所以故意让毕千雁看到,也是因为那晚阳千过于谨慎,遮挡住了南烟的模样,只好主动露点马脚给对方,才好把事情闹大,逼得毕霖亲自来处理。
之后的发展也如南烟所料,确定那人就是南烟后的毕千雁跑到母亲面前哭诉,并拿出那两件“证据”,催促母亲立刻在众人面前处理南烟,给她出气。毕夫人自然是相信女儿,可仅凭两件披风也定不了罪,归根结底还是女儿一己之词,没有旁人作证。思虑过后,她还是传令让众人齐聚主厅。
这次在座众人神色都很轻松,毕竟自己已经洗脱嫌疑,来这只是看戏的。只有毕景明没来,众人也习以为常,毕竟毕大少爷自从残疾之后性格便越发乖戾,行事无常,上次出现在大厅反而让他们吃了一惊。
“这两件衣物你可认得?”毕夫人神色冷峻地看着南烟。
南烟还是一贯冷淡的模样:“是我的,只是今早不知为何被姐姐拿走了。”
“哼!”毕千雁冷哼一声,“你承认了就行。”
她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那晚我虽然没有看见两名贼人的模样,但其中一人的绣金披风在月光下十分明显,这几日我左思右想觉得眼熟,但一直没想起到底在哪见过。结果今早去到你房中,一眼就看到了它,分明就和我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毕千雁言之凿凿地质问南烟,大厅里鸦雀无声,在座的没有一人是与南烟交好的,均是下意识听信毕千雁的话,毕大小姐见众人的神色,非常满意,仿佛南烟的罪名已经坐实一般。
“绣金的衣服府中不知多少件,姐姐你似乎也有吧,如何就确定是我的呢?”
南烟看着她淡笑,毕千雁立马气急,“你还狡辩,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从前几日开始,姐姐就一直说自己亲眼所见,可平日里身边随时都有侍从,偏偏那天只有你一人看见。”
南烟没有再往后说,但意思很明显,毕夫人本想着施压逼她自己承认,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了,心里难免烦躁,用眼神按捺下女儿后,挥了挥手,“罢了,既然各执一词,说不清楚,那就等老爷来处理吧。都回去吧。”
毕霖那边本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结果毕千雁两封哭诉书信送过来,本不想理会,夫人的信又跟着来了,只好将余事交给别人处理,考虑到临近年关,便决定将今年的家宴也定在那边,于是邀了族内叔伯兄弟一同前往山庄。
还好毕夫人有点脑子,拦着毕千雁,不然她在毕霖等人刚进山庄时就跑过去哭诉了。扰了毕霖的心情是小,让他在族人面前丢脸是非常严重的。
山庄里进了贼人也是大事,第二天毕霖就开始追究此事,毕夫人把事情原委道了一遍,却并没提南烟房内发现披风一事,这也是她的高明之处,身为主母,在这么多同族面前,万万不能表现地偏袒针对,公平公正的态度要摆出来。至于那些事,由毕千雁自己说出来更合适。
果然毕千雁马上就跳出来了。
毕霖拧眉,叫来南烟院里所有侍女和守卫,询问她当晚的行踪,得到的答案和之前一样,所有人都没见过叁小姐出门。商场上尔虞我诈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毕霖一眼就能知道下人并没有说谎,但毕千雁一口咬定就是南烟。毕千雁再怎么骄纵跋扈,毕霖从小对她的关注也是远远多过南烟,所以并没有完全不信她的说辞。
他猜想南烟有可能是被贼人胁迫,于是对南烟说道:“如果有内情,可以如实说来,不会苛责于你。”
“父亲,那晚我并未外出。”
南烟坚持自己的说辞,毕千雁却突然变了口风,“父亲,不要吓到妹妹,或许是我先入为主了,也许那晚来得并不是贼人,只是妹妹的朋友罢了。”
不可谓不歹毒。
一下子就把事情的性质改变了。
omega大半夜私会alpha,这可是关乎清白的问题,最最重要的是,毕霖极其看重门风。或许是自己德行太次,当年做的事情尽是招人唾骂的,以至于他对这类事情格外敏感,总之这个问题可比刚才的问题更让毕霖难堪。更何况此时在场的还有这么多族人。
他面色铁青地盯着南烟,问:“是否属实?”
南烟先是一愣,然后茫然地抬头看了眼毕千雁,回道:“女儿那晚都未出门,又谈何私会?”
毕霖面色缓和了一些,都没有证据表明她当晚出去过,又怎么谈得上之后的事,他对毕千雁道:“雁儿,关乎你妹妹清白,怎可胡说。”
改变说辞的计谋是昨晚毕夫人教给毕千雁的,现在被毕霖责骂,她脑子一乱,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觉得很委屈,明明那晚她亲眼看见南烟与那个alpha不要脸的行径,却偏偏没人相信。
眼泪说掉就掉,毕千雁带着哭腔控诉道:“父亲,我真的看见了她!其余人都有人证,除了她还有谁?难不成女儿就白白被人打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