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你们并不是完全地一起长大,但是因为家庭的关系,每年总是会见很多面,甚至还多次曾经一次度假;你们互相都从对方长辈那里听到了无数关于对方年幼时的糗事,你知道他曾经被打扮成女孩,他知道你两岁还尿床,不管后来大家长成了怎样的淑女绅士,在互相看来,都还是过去那个样子。你信任他,因为他虽然平时言辞犀利,总戳破你最不希望被戳破的幻想,但是你也知道,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会帮你。你甚至有时候还可以恃宠而骄地欺负一下他——只要他没有真正生气。
沧岚有,那个人就是迹部景吾。
从校门口被带走,直接载回迹部家在东京的别墅,沧岚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觑着迹部景吾的脸色,捡着平时的一些琐碎说一说,但是对方完全没理她,她就明白这次是真的惹到他了。沉默着到家,各自回房洗漱,然后继续无声地共进餐厅,饭后迹部刚放下餐巾、站起来,沧岚就老老实实地停了刀叉,随后跟着进了书房。
“咖啡。”
“我也要一杯咖啡,谢谢。”
“给她牛奶。”
“……………那我要牛奶加高乐高,谢谢。”
佣人轻手轻脚地送上饭后饮料,然后又无声地退下。迹部景吾背靠着站在书房的书桌前,端起咖啡杯抿了一下,然后抬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独座沙发上的浅川沧岚,“你可以开始了。”
他今天从见面起就带着一股极强的威压,沧岚不敢反抗,而且本来她也有蛮多事情想要告诉他,于是就从头开始讲起,从她怎么遇上那个女人,如何等待又没有结果,如何出去上课,如何出去采风,解释了为什么会无故缺席两次例会。
沧岚从来就知道在迹部景吾面前说谎是一种自取其辱,所以她一点点都不敢撒谎,只是在有些细节上进行了模糊化处理。
她说了她因为去神奈川上国画课然后身体不舒服所以错过了第一次例会——但一句都没提她的不舒服是因为和真田之间那场激烈到让她晕倒的欢好。
她谈了因为后来那种越前住她家所以没有抽出时间看邮箱——也没提她和龙马之间的那晚夜雨。
她还老实交代了因为这周摄影社外出采风——可是没敢说她和不二周助的体验。
“………事情就是这样的。”尽量维持住表情,沧岚抬头看向迹部。
“也就是说,你叁周前就知道了监督的事情,但是你却去了神奈川,找了真田?”
“是去上国画课,景吾。”沧岚听到“真田”稍微心虚了一下,但是她瞬间就明白了少年没说出的话,“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沧岚摩挲着手里的牛奶杯,低头错开了视线,“我不想你为难。”
如果一早就告诉迹部,那他会怎么做呢?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去找到那人,然后一定会执意要问出个答案,免不了的争执和争吵。不,沧岚从第一天开始这段关系,她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关系,影响他们之间的亦师亦父,“——我不想那样。”
室内一片沉静,用上好巴西咖啡豆现磨出的咖啡散发出温热香气,尾调带着微苦的馥郁。
“哼。”过了一会儿,迹部景吾才出了一声,“以后没事不要乱猜本大爷的想法。”щΙ1○cΙτy.cδм(win10city.com)
“下次我就知道了。”沧岚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自己暂时过关了,微笑着说着两人都知道不会当真的话。
但就在沧岚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迹部景吾却放下了手里已经凉掉的咖啡,继续说道:“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
“在之前的训练营,忍足听到了一些传闻。”他走了过来,少年的身材修长有力,天生的气势加上后天的气质,总能带给人巨大的压迫力,他停在沧岚面前,弯腰,让他灰色的眼睛对上了她黑色中泛着棕色的双眸,“是关于立海大的真田和青学的越前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沧岚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些什么,开始不敢和迹部对视,也不敢问到底是什么传闻。
“而本大爷还发现了另外一些事情,是关于青学的不二和越前的。”迹部的目光锐利得就像是老鹰盯住了猎物,“你也没什么要说的吗?”
“…………”沧岚觉得她的额头都开始有点潮气了。
“浅川沧岚?”迹部景吾的双手放在沙发的两侧,整个人都罩在沧岚的上面,沧岚往里缩了缩,他每次生气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地叫她。
“我不知道怎么说…………”沧岚弱弱地辩解。
“到底是怎么回事?”迹部景吾表情纹丝不动。
就在沧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拯救了她。
最初他们俩都没有理会那有节奏的敲门声,直到对方锲而不舍地敲了叁遍,迹部景吾才叫了声“进来。”
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把头转了过去,挑起的眉毛透出很明显的不悦。
但管家的坚持和打扰确实是有严肃理由的:“老爷的电话,必须要和您通话。”
伸手示意对方拿过来,迹部终于放开沧岚,但他边转身边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话,“等下继续。”
沧岚哭着脸坐在沙发上,感觉不能再糟了。
迹部景吾去了房间外接电话,沧岚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想对策。
谎言是个可以直接pass的选项,但是怎么说真是难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