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决定命运的时刻都是轻的。
旁的不讲,纪元学过的范进中举,里面范进中举前有多落魄,中举后又有多兴奋,已经不用过多描述。
他们三个人比之旁人,还好年龄稍微小一些。
虽有压力,却也不至于癫狂。
他们还好,但去找朋友们的时候,那就不同了。
纪元他们约好在刘家酒楼见面,正荣县的考生们都在那住。
今年县里几个大户,以钱飞家牵头,还凑了凑银子,算是包下一个小院。
纪元他们三个到的时候,李锦已经来了,李锦爹娘也陪在身边,说不出的焦急。
钱飞,李廷,安小河,刘嵘四个人则苦笑。
他们四个,是心里最没指望的。
毕竟相对来说,他们十分年轻,甚至考上秀才的时间也短。
纪元其他熟悉的人,基本上也是焦躁的。
刚上前要说话,只听蒋克一拳打到门框上,众人看过来,他才别别扭扭坐下。
常庆的青衿上带着补丁,他今年二十五,头一次参加乡试,整个人慌的厉害。
他也是要赶紧找差事做的,不能让家里一直养着,而且他前两年成亲了,妻子已经有孕,考不上的话,肯定要想想出路。
其中最淡定的,反而是李勋了,这是他第三次乡试。
对考试他肯定全力以赴,好在他生计是有了,这点不用担忧。
这简直是乡试考生的三个状态。
而对于落榜的考生来说,也确实就那么几个出路。
对比还在童试的书生,他们好歹有了秀才的功名。
对比能中举人的书生这边,他们又是最底层的士。
要说过不下去,那自然不可能,但要说过的好,又要看各自的家境跟境遇。
只是对读书人来说,若不能像李勋那样放下面子,放下府城的一切回乡,日子多半是难熬的。
特别是对于那种,见过北市繁华的书生来说,让他们再次耐得住寂寞,是有些为难的。
听着酒楼其他学生们的忐忑,纪元跟李廷他们尽量聊着家乡的事,也好让大家缓解心情。
一群秀才们再这,心情一会高涨,一会低落,但心神都在贡院那边。
好在他们这距离贡院很近。
一有消息,立刻能送过来。
榜单张贴出来,众人立刻去看。
李锦紧张的抖腿,开口道:“今年三千一百多考生,只取不到七十,是不是人少了。”
众人点头。
但他们觉得少又有什么用,朝廷就是那么定下的。
听说□□地考生更多,想想那边,好像又没那么难受。
大家一边互相安慰,一边等着消息,时间好像更难熬了。
不过也有人提起今年的考题,说今天的题目不好写,又对了策问的答案,希望自己没出太多差错。
三千多秀才,争取七十个名额,实在是太难了。
这客栈里每一个书生,曾经都是自己村里的“纪元”,但如今在这考生,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考生而已。
天外有天,细细想来,竟然是残忍的。
建孟府府城里,不止一家酒楼如此,但凡有考生的地方,基本都是这个氛围。
那些大家族里,气氛也差不多。
众人忍不住叹气。
直到不知谁喊了句:“放榜了!”
听到这话,考生们齐刷刷站起来。
这会巳时末,也就是上午十一点,终于放榜了?
从早上六七点等到现在,大家都快把自己人生经历都说一遍了。
真的放榜了。
所有人都往贡院方向走,纪元也深吸口气。
紧张吗?
肯定紧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