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为月考紧张的纪元,此刻也难免提起精神,考试之前认真复习,看得同窗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
第一都这么努力,他们怎么能不读啊!
说起来,自从跟纪元做同窗之后,好像越来越勤奋了。
这点不用多说。
但他们的勤奋也被家人看在眼里。
以前在家的时候,或许还会贪玩,现在回家,还是忍不住念书。
现在整个县学丙等堂的学生,在家时,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正荣县其他学子耳朵里,恨不得不要认识县学的学生,更不要跟他们当邻居。
否则家长肯定要说:“看看人家!看看你!”
哎,这点对县学学子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受影响的也不止学生们,就连这里夫子都更加受人尊重。
听教谕讲,还有些人户,想把他们这里的夫子博士挖走,做自己的私人老师。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正荣县县学名声太厉害。
对纪元来说,这些或许只是听听,但收到安小河的来信,还是没想到。
安小河这封信写得扭捏,仔细读下来,更是能知道他的为难之处。
事情还要从过年的时候说起。
当时安二娘子脸色不好,就是为了她的秀才弟弟。
小河舅舅在府城读书,花费一直不少,不仅自家人补贴,已经出嫁的安二娘子也会补贴。
没想到刚过完年,小河舅舅竟然从府城回来,说是那边花销太大,也读不下去,不如回来备考。
其实小河舅舅是松口气的,在家至少能省点银钱。
没想到的是,小河舅舅竟然找到自己姐姐家,想要求安叔公帮忙疏通疏通关系,让他来正荣县县学教书。
为什么找到安叔公?
自然因为安叔公是一圈亲戚里最有钱的。
这几年的青储料,也确实攒下银子。
安叔公是抠门的,肯定不愿意。
七拐八拐的,知道纪元是县学学生,还一直是丙等堂第一,想让纪元帮忙问问。
这实在是荒唐。
纪元只是个学生,却问到他这。
所以安小河信件写的别扭,最后也讲,他只是说说,让纪元不用在意。
纪元确实不在意,写信回绝此事。
他只是个学生,再说了,县学教书是有名额的。
不是随便一个秀才就能过来,便是府城回来的,也要经过教谕同意。
他可没那么大的脸。
此事只是插曲,纪元还在准备四月的月考。
丙等堂的《礼记》已经学到第二十二篇。
《礼记·丧大记》,通俗来讲,就是丧事要怎么办。
从诸侯到平民亲人,当时的饮食,丧服,处所等等。
这些东西极为繁杂,很容易记错,所以要认真背诵才行。
背到最后,纪元下意识想到小纪元爹娘的葬礼。
那时候小纪元五岁,对他来说记忆却很清晰。
好像是纪三叔不知从哪把小纪元他爹的尸体带回来,小纪元他娘看着早就腐烂的尸体,哭的背过气,没两日也走了。
再之后,就是匆匆下葬,并未半点仪式。
虽说村里的规矩跟这些书上的规矩相差甚远。
但对比同村人来说,还是太过简陋。
若有机会,帮小纪元爹娘重修坟墓才是。
四月三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