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县令,教谕等人从府城回来,都十一月下旬了。
县衙堆积的事,年末各项考核,加上六百多人的试卷,简直忙得头脚倒悬。
若是平时如此忙碌,衙门的事还能找本地的秀才们前去帮忙。
偏偏又牵扯阅卷,这里面很多学生都是他们的子弟,一定要避嫌。
一来二去,正荣县衙门跟官学,人手不够不说,还能不临时加人。
下面的学生们又等着看成绩,每天无数人去催。
他们直接加班加点到昨日深夜,眼圈都是乌青的。
谁看了不要说一句,真的惨啊。
这加班加的。
想想就头疼。
就算忙完试卷的事,衙门还有好多公务等着他们。
纪元想到自己还去县学门口打听消息,估计里面的夫子博士们,正红着眼一目十行地阅卷?
这让他良心都有点不安啊。
感慨之余,纪元还有些佩服他们县令,跟科举舞弊扯上关系,召他去府城,还能提前封存试卷。
不仅如此,回来之前还买了四书给他们带回来,这魄力也没谁,肯定是个极为精明强干的官员。
赵夫子看信到最后,面色有些古怪,看看信,又看看纪元。
“你看这一段。”
纪元好奇地双手接过信,吓得有些坐不住。
郭博士最后在信中还说了,县令跟黄举人如何在府城脱困。
京城来的监临官对黄举人问话时,问他是否作弊,是否跟人来往过密时,黄举人自然否认。
被逼问到极致时,黄举人几乎把自己家底和盘托出。
几岁读书几岁会写字,什么时候断奶都能被问出来。
其他事情就罢了。
提到他原本打算这是最后一次科举的时候,又讲了一遍,自己是如何重拾信心的。
纪元看到这时,已经不忍看下去了。
他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
黄举人道:“一个父母双亡,衣衫褴褛,忍饥挨饿的八岁小童,都能坚定读书的心,我为何不能。”
“一个孩子都说出,千磨万仞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又为何不能?”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难道要被这一点挫折打倒?!”
黄举人洋洋洒洒说了许多,京城来的监临官深深看他一眼,把他从舞弊怀疑对象的名单上划掉。
更因为这番话,正荣县县令被问话时,监临官才能听黄举人帮忙辩白。
信中还道。
现在整个县学跟衙门都感谢纪元。
都盼着纪元快点来上学!
都想让他再多作几首诗!
纪元本人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纪元,你是真的火了,后面忘了。
县学送来的东西还堆在一旁,纪元努力把臊意抚平,在赵夫子惊讶的目光中拿起笔。
学吧,不学的话,以后丢人的地方还多着呢。
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