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迩的酒吧扩张后首次开业,邀请沉白玉去做客。
她到的时候是下午,还没到酒吧开店的时间,她率先去酒店收拾好再去吴青迩家。
她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公寓里,位于最顶层,她进门的时候屋里黑蒙蒙一片,一股浓烈的烟味袭来。
她有些闻不惯烟味,咳嗽了两声,“怎么突然抽这么多?”
高挑的身子侧过身让人进来,抽了很多烟的嗓子有点沙哑,“烟瘾犯了。”
家里只有两个女人,莫禾子被她爸扣着相亲,许莎飞去国外暂时无法赶来,只有她陪着吴青迩开店。
“唐译没陪你?”她皱了皱眉问。
“嗯,他回家了。”
“没出事吧?”
“哪有什么事啊。”她细长的眼尾弯了弯,仿佛在笑她的多疑,“他爷爷大寿,得回家看看。”
沉白玉点点头,白皙的手迅速抽走她指尖的烟,对她笑了笑,“没收。”
吴青迩无奈的笑了一声,转身走向冰箱,问:“来杯橙汁?”
“都可以。”
二人在屋子里聊了会天,又打了会游戏。
之前被吴时中拉着玩游戏的那款正好是吴青迩和沉白玉一起玩的游戏,美国产的猎杀游戏,本想拉着许莎和莫禾子一起玩,那两人实在没有天赋,到后面也歇了心思。
新的游戏被吴青迩淘到,她们拿着手柄熟练的点击操作,昏暗的屋子只有电视发出的亮光。
到点了就去吃晚饭,一家很出名的火锅店,由于来得比较早,不用排队。
刚才在家吃了点如今不是很饿,沉白玉随意点了几样菜,就着调料吃起来。
“等会几点开?”她问。
吴青迩喝了一口啤酒,“大概九点,我们得先过去。”
“唐译真不来?”
“嗯,不来。”她说完之后笑了笑,“还好他家不在Z市,不然他妈见到我怕是要撕了我。”
沉白玉蹙了蹙眉,“唐生的死怎么能怪你。”
她闻言手指轻颤了一下,“毕竟是我提的。”
“别人怎么说的无所谓,你怎么也这么想了?”她冷笑,“他妈本来就不喜欢你,这不是你的错。”
她说了很多遍,但吴青迩内心始终有根刺。
“可能是我还是无法往前走吧。”她伸手翻包似乎想拿根烟。
沉白玉拉住她的手,“你还有唐译,还有我们叁个,你自己没法走,我们拉着你走。”
吴青迩终于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小样儿,还来安慰我。”
“青姐就像我们的妈,谁能看妈难过。”她笑嘻嘻地说。
额头被吴青迩弹了一下,她笑,“滚,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吃完一身火锅味,她们在江边散步消食,说了很多话。
吴青迩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她因为性格冷淡的缘故在福利院一直招不到大人的喜爱,到了十八岁还是没有人领养,她决定出来工作赚钱。
没有学历没有后台刚开始在社会上打拼很辛苦,睡过车库也睡过仓库,服务员导购员便利店员工都做过,但需要的开销太大,这点小工资承担不起生活的艰巨。
后来在酒吧打工,做主唱,认识了在酒吧员工聚餐的唐生。
唐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被吴青迩在台上散发的孤独冷清的气质打动,一步步接近到了解,再到确定关系。
在唐生这里,她感受到了无尽的爱和安全感。
唐生向她求婚,她同意了,被带到他家。
但现实的冷酷把她打入冰冷的海里。
他家是个小康家庭,父亲从乡下到城里打拼,娶了母亲过平凡安稳的日子。可他母亲是个强势的女人,看不上吴青迩的身价,艳丽的容貌在她眼里更是消散唐生福运的利器,婚事理所当然地被反驳,唐生自然不愿意,和家里闹得很僵。
吴青迩心疼唐生,狠下心提议分手,被唐生强势驳回。
最后她心生一计,私奔。
她带走了所有的钱财,把工作辞退,房子卖出,周围一切都打点好,就为了16号晚上的那班飞机。
可是老天丝毫不怜悯这对鸳鸯,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爱人的生命。
在医院,盖着白布的人没有丝毫气息,苍白的手指从缝里露出,冰凉的无情。
那晚,她被他妈扇了一巴掌,无数恶毒的话刺在她身上,可她没有听进去,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一向冷清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脆弱。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敢回想和唐生的甜蜜时光,她怕想起来,会忍不住和他一起去死。
那时,唐译在她身边,沉白玉也在她身边,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她的烟瘾越来越重,独自飞到原本要和唐生私奔的Z市,攒积本金开了一家酒吧。
沉白玉很心疼,可她不能做什么。
“唐译说过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吗?”
“说过。”吴青迩侧过脸,“他说到时候带我去见他爸妈。”
“真打算和你结婚?”
她笑了笑,“是他打算。”
“青姐。”沉白玉拉过她的手扶着栏杆吹风,“你是个自由人,你有选择婚姻的权力,唐译,不适合你。”
她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要和他分手?”沉白玉无奈地看着她。
吴青迩笑了笑,“现在恐怕不行,他年纪小,和他说这些他要发疯的。”
差不多到九点,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吴青迩,她说了几句就挂掉了,她们坐车前往酒吧。
她的酒吧很火爆,早在发出扩张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出名了,现如今都是年轻人在门口等着开店。
吴青迩带她从后门进,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沉白玉不是第一次来,调酒师和她认识,随意打了个招呼就找吧台坐下。
从舞池中男女扭动的躯体,调酒台挤满了的人群中就知道,生意是如此的火爆,整个Z市的年轻人都知道,在巷子后面有一个开酒吧的漂亮老板娘。
在拒绝了第十个搭讪的男人后,沉白玉笑着看对面喝鸡尾酒的女人,“青姐艳福不小啊。”
吴青迩勾唇笑了一声,“彼此彼此。”
她们并没有穿的很火辣,保守的牛仔裤和短款T恤,却还是有很多男人上前搭话。
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听着台上醇厚的男音,脚不由地轻轻晃荡。听吴青迩说九点到十一点是安排了人来唱歌,十一点以后才是夜的开始,她的酒吧没有卡座,只有靠墙的座椅和桌子,台下是一个很大的舞池,差不多可以站几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