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暗下来, 冬日的白昼总是这么短的。
“才四点多啊,天就这么暗了。”唐文显抬手看了看表, 冷哼一声, 一手拐过她搂在怀里, 笑道, “良辰吉日啊, 看来马上那帮人就要拉着新郎新娘拜堂了, 你要去看看嘛?”
“我不去, 就在这儿站着就好了。”
夕暮已经有些凉了,几片惨淡的光云飘在天边,一阵阵风吹得莫小北身上不觉泛出冷意。
她紧紧身上的大衣, 感觉牙齿在打颤。
她望着戏台的方向,轻轻道,“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我是不想去的,要不是零雨执拗地要过来当伴娘,我就是死了也不过来。”唐文显忽然变了脸,面上阴沉沉的,“我实话和你说,这个准新郎,除了家里有钱长得人模狗样,别的优点,我真是一丁点儿也找不到!”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莫小北觉得自己被冻得有些麻木了,浑身都是冰冷的,手脚尤其没有知觉,动一动都疼得锥心刺骨。
“我就奇怪一件事,你和她,怎么分手的?是她先说的,还是你先说的?”
她们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分手这两个字,只是见了最后一面以后,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联系彼此。
莫小北皱皱眉,仔细想想,似乎真是这样的。“我们谁都没说。”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唐文显听了,吃了一惊,瞪大眼转头看她,“你们俩靠脑电波交流的吗?”
“你不懂。”莫小北淡淡说完,把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望着天边的方向,神情惆怅,“有的时候,没说出来比说出来更深刻。”
“那我确实不懂。”唐文显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叹气道,“我去那边看零雨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撑不住就撤吧,实在不行,给我打个电话,我送你回家。”
莫小北轻轻点头,目送她离开。
等了又有一会儿,戏台那边还是没见人影,公园里忽然冒出一大帮人,搬过来许多张木桌木椅,邀请在公园里游玩的人坐下。
很多人起先玩的好好的,忽然被要求坐下,心里头都积攒了一些不高兴。
嘟嘟囔囔要发作质问那些人想干什么的时候,出现一堆戴着厨师帽的人,各个推出来一个手推车,上头盛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花坛的瓷砖上,拿着喇叭高喊,“我们老板的儿子今天结婚,就请大家一起乐一乐。”
与民同乐,是把自己当成皇帝了么?
莫小北站着没动,很多人贪小便宜,抱着孩子拉着家人一股脑儿的坐到饭席上,沾沾自喜地说今天真是赚到了。
天越来越暗,公园里的灯被打开了,没有安装灯的地方,则打开汽车灯,一齐照向那处。
霎时公园里比白昼还要亮。
旁边的人吃吃喝喝,盘子碗筷叠在一起的声音丁零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