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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朋友(1 / 2)

少女的野犬 曲小蛐 11805 字 2个月前

第15章

第15章

“……朋友?”

别枝难确信地望着庚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朋友,”

庚野语气散漫,薄唇也勾笑。可那双漆眸又漠然,他垂睨下来,望她眼神冰一样凉:“等到将来结婚,我总该有个能邀请列席的前女友。”

别枝唇角咬得洇开浅白。

她闭了闭眼,听见自己声音轻冷:“可我不想和你……”

“装陌生人多不坦荡,做朋友,不是最好么,”庚野漆眸噙住她,“我问心无愧,还是说,你有?”

“……”

楼道里死寂漫长,被抛下的雨滴细密地敲打着窗。

别枝很久后才从那种冷意里醒回神,她苍白着脸颊,松开了被齿尖肆虐过的唇角。

于是艳色重新漫染,像水粉画里最惊艳的一笔勾描。

庚野喉结低滚,听见雨丝飞声里,女孩平静得近空旷的声音。

“好。”

别枝从墙根前慢慢直起身,垂着指尖,竭力不叫自己握起,不露出马脚。

她安静地走近他,又与他擦肩。

“那就做朋友。”

到死也别忘。

她身上萦绕着的,那种浓烈又呛人的烟草气息,被雨意发酵,更浸染过每一寸空气。

刺鼻又刺心。

庚野插着裤袋,定在那儿,像尊雕塑。

直到她擦肩而过。

尼古丁气息愈发弥漫,仿佛缠绕过她纤细的颈和长发,将她一分一寸都染作那个陌生的,不知什么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浓烈味道。

庚野垂低了睫,眼角轻慢地抽跳。

硬质烟盒被他从裤袋里拿出,拨开盒盖,凌长的食指缓叩了下盒底,腕骨轻甩,一根香烟就从盒中弹起。

庚野将烟衔进唇间。

爆珠咬碎,薄荷夹着冰片的气息,在这一瞬暂时盖过了他的感官。

香烟滤嘴被他犬齿磨碾,沦为替代品的蹂'躏。

踏上第三节台阶的别枝,就在此时,听见了身后“嚓”的一声轻响。

是打火机的声音。

别枝蹙眉,侧身:“办公楼里,不让……”

话音蓦止。

她没想过斜靠着墙的青年会忽然转过来,上了楼梯。跨过三节台阶对他的腿长来说太轻而易举,那一步后,庚野已经停在了她身后。

再近几寸,她就能撞进他烟灰色衬衫虚敞的怀里。

别枝僵停。

那人低下头颈,衔烟望着她,轻嗤了声。

“烤烟型焦油最重,留味也最久,还是让你男朋友考虑换一种。”

他凌冽漂亮的指骨拿下燃着的香烟。

修长脖颈侧低下来。

在别枝微微睁大的眼眸里,他停在她下颌前,然后薄唇轻吐。

“呼。

一口薄淡的青雾拂过她颈旁。

别枝陡然僵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隔了即将散去的薄雾里,噙着恶劣又漠然笑意的青年。

他咬回烟,低睨着她:“和他接吻,你也不嫌呛么?”

“……”

眼前薄薄的青雾散尽。

而她颈侧,如他所愿——

原本那股浓烈又呛人的烟草气,终于被薄荷与冰片交织的清冽彻底吞没,覆盖过去。

庚野掐灭了烟,直回身。

在走过别枝身后的刹那,他眸里那点笑意就彻底冷下,跌进了漆不见底的深渊里。

直到踏入楼外的雨雾前,庚野都没回头,他只懒懒抬了下手腕,背对着她轻晃了晃。

“回见。”

“——朋友。”

-

微信最终还是如庚野所愿,加了回去。

聊天框里安安静静的,当真就像两个普通朋友一样,存在在各自列表里,并不联系。

入学周,新生辅导员们全体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人恨不能劈成两个用。

别枝也没好到哪去。

好在家里有廖叶料理,社区里那只宛宛类卿的小黑猫,也被她每天下午六点喂得很好。

一周时间在麻木里匆忙逝去。

周六,别枝和师兄费文瑄提前定下的请他吃饭的邀约,转瞬就到了眼前。

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啊啊啊啊啊啊姐!对不起!我错了!”

廖叶双手合十,大鞠躬下腰,就差一个五体投地。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鸽你,我也没想到,大神的粉丝见面会怎么刚好就定在今天啊呜呜呜……”

别枝没回答,坐在沙发里轻叹了声。

廖叶泪汪汪地扬起头:“或许,还能跟你师兄重新改一下时间吗?”

别枝恹恹回眸:“是我请他吃饭,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小时,你觉着这个时候改,合适吗?”

廖叶:“……那臣还是以死谢罪吧!”

“算了吧,留你一命,报效社稷。”

别枝轻着声应她的玩笑,靠在阳光暖融融的沙发里,打了个轻慢的呵欠:“中午我自己去。”

“我就知道姐你最心软了!”

廖叶狗腿地过来给别枝捶肩:“不过,不是我给自己找借口啊——讲真的,前两天晚上听你说起来,我觉得你师兄其实挺好的。虽然人是小资调调了点儿,但家里确实有钱嘛,而且长得还算不错,职业也很好。家里有车有房,关键是绅士,温柔,对你好……”

廖叶掰着手指数起来,声音像唐僧念经。

别枝没戴紧箍咒,很快就在她的声音催眠下更昏昏欲睡,干脆把眼帘阖上了。

等列举完,廖叶下了结论:“比起庚野这种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招惹一片小姑娘的野马,我怎么想,都觉着还是你师兄更适合作为

结婚对象。”

别枝半闭着眼敷衍,声音也困蔫蔫的:“不行……他等着娶的,是贤妻良母那种类型……”

廖叶:“那又怎——”

话声戛止。

客厅里忽然寂下。

廖叶表情有些复杂,下意识地看向别枝。

她歪靠在沙发里,安安静静的。就这样缩在那儿时,看起来小小一只,像午后小憩的猫咪。

“你知道呀,我不可以……”

别枝闭着眼瞌睡,像在梦呓,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声音柔软又安静,“不管谁和我一起,都会很不幸。”

“……”

廖叶低下头:“胡说,我姐最漂亮,他们想要都得不到。”

别枝好像没有听见,空调有些凉,她往沙发里窝紧了些,困得打架的眼皮还是没睁开,声音轻得快听不到了:“就做朋友吧……朋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