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的主意很简单,也很俗套。
系统:【主角受这几天下班时间比较晚。
你趁风高夜黑,夜深人静,躲在他下班的路边,什么都不穿,只套了件大衣,然后突然蹿出来,敞大衣吓他。】
听起来是某种题材里很常见的剧情。
系统说完,内心竟泛起奇怪的酸意,很酸很酸,像泡在醋坛子里了。
作为无感情AI的它,又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沈晚遥听了,犹豫片刻,摇头,回拒:“不要。”
他垂了垂眸,支吾:“这样我会被教训的,说不定真的会被虫族杀死。”
系统:【……】
系统:【行吧,我这边申请把这个任务往后调,等你适应了你再去完成。】
说起来很奇怪,沈晚遥前一阵子,才一副胸有成竹,信誓旦旦要吓到主角受的模样。
现在他收到任务,却怂了,变脸变得比变色龙还快。
系统想了想,终于明白为什么。
“暴露”任务,与别的任务不同。
别的任务,像“恋物”、“摩擦”这种任务,不需要宿主有太多行动,事后能立刻逃离,不会被人发现身份。
而“暴露”,需要小宿主单方面露身子,侵犯了小宿主的隐私,并且是直面与受害者对峙,不但暴露了身份,还很容易遭到当面报复。
所以沈晚遥才拧着一张小嘴,瘪起脸颊,说什么都不肯做。
系统觉得笨笨的小宿主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很懂得让自己处于优势,让男人处于劣势,像机灵的小狐狸精。
也好。
反正它也不是很想小宿主对主角受做这种任务。
……
沈晚遥暂时不需要完成“暴露”任务后,有了一天的假期。
主角受谢不封,作为虫族三大族群首领之一,很忙,白天都不回家。
白天家里只有沈晚遥。
在没经过谢不封的同意下,沈晚遥不会在屋子乱走,他只会安静待在小角落。
小角落是谢不封让他待的地方,谢不封只给了他一张小毯子垫身子。
可随着沈晚遥入住时间增长,小角落变得越来越舒适。
有了用泡沫箱制成的小床,小熊蜂给他弄来的软褥,足足垫了好几层。
旁边有自制衣架,挂了换洗用的小内裤、小短裤,干干净净,香喷喷,颜色都是暖色系,像小花丛。
这么一看,比硬邦邦、冷冰冰的虫族住处舒适很多。
沈晚遥在小角落睡了一会,却莫名感到很热。
温度可能有40度了。
他坐立不安,坐起来,又躺下,雪白的脸浮起香汗,连红嫩的小舌头都吐出了一点点。
沈晚遥埋怨:“怎么虫星这么热呀……”
系统:【虫族星系的温度变幻无常,热能热死人,冷能把人冻成冰棍。】
沈晚遥:“主角受不买空调暖气的吗?”
系统:【虫族不需要,虫族对任何温度的适应力很高。你哪怕热死了,他都感觉不到热。】
沈晚遥:“……”
他离开小角落,在屋子里的公共区域走了走,然后他发现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
屋内有一个露天阳台。
虫族建筑其实没有阳台这个概念,这只是一个往外延伸、光秃秃的露天台子,放置需要光照的武器。
现在没有武器放在那里,在沈晚遥眼里就成了阳台。
他站在阳台,感到温度下降一点,空气清新,有习习凉风吹来,心旷神怡。
与蒸炉般的屋内不是一个世界。
沈晚遥索性把小床搬到阳台,想在上面躺一天。
但他躺了躺,发现还是有点热。
他看向了自己穿的小背心、小短裤。
吊带背心很短,只遮住了胸口,腰腹完全显出,短裤短到大腿根,能隐约看见腿腰之间的粉。
沈晚遥很懂得让自己舒适,天气一热,就会立刻穿上这种清凉的小布料,不需要人提醒。
然而在虫星,薄薄的小布料都成了让他热的凶.器。
沈晚遥决定把衣服脱了,再在阳台吹风。
他回到室内,左看看右看看,见家里没人,就偷偷把短裤背心解掉,小背心双手一弯就解了,小裤子卷着内裤,堆积在脚踝,轻轻勾起腿就滑下来。
当然,他不笨,知道不能在外面袒身子,他便从自己的家当里,找出一条手臂大的小毯巾,给自己的下面围住。
沈晚遥没有围自己的上面,他是男孩子,不需要。
如果他是女孩子,就需要用两条小毯巾围两处了,……唔,幸好他不是,他可没有两条小毯巾。
沈晚遥想。
沈晚遥搞定完一切后,躺在阳台的小床乘起凉来。
此刻正是午后,阳光不烈,微风清凉,扫过没有遮蔽的光滑肤肉,凉快得很。
沈晚遥莫名优越,如果放在别的人类身上,早就热死了,也只有他能活下来了。
不过他有想过,他虽然盖了小毯巾,但有些保守的人,看见他这样,可能还会对他指指点点。
可他转念一想,他在虫星,虫族很纯洁,连性.意识都没有,他根本不用担心这种情况。
有过很多男人的他,和只有一个性别、全员单身的虫族对比,怎么都是前者更邪恶点。
沈晚遥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睡着了。
腰间的小毯子,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
晚上。
谢不封将飞船开到家附近,打开舱门,往家门口走去。
某种程度来说,除去性.意识、繁衍方式、单一的性别比。其他方面,虫族都和人类很相似,他们有族群、领导者、军队、学院……,每个成年虫族都需要上下班,发展虫族帝国。
刚
下班的谢不封,依然身穿军装制服,银发扎起,肩宽腰长,气质冰冷,在夜色中像一把利刃。
突然间,谢不封见到有被风吹起的东西,朝他飞来,盖住了他的脸。
谢不封皱眉,抬手,将东西从脸上拿下。
那是一块毯巾,很小,只比他的手掌大一点。
在毯巾盖住他的脸时,他从毯巾里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不是香水,不是香料,味道很好闻,浓郁甜美,闻起来像有钩子在挠他的灵魂。
神使鬼差间,谢不封没有把小毯巾丢掉,而是工整地叠成方块,放入制服口袋。
他往前走几步,身形又莫名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