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仪满脸写着果然如此,瞧瞧,她就知道能说出“生鱼死鱼”的人是没多少文化的,她扬起下巴,“你知道的太少了,得从认字开始学才行。”
这是她第一次同林子安对面而坐,他便是坐下也很是高,锦仪须得昂着脖子才能直视他的眼睛说话,若是这般讲上一个时辰多累啊。
“你低低头。”
林子安不明所以地低下头来,他眼眸黑亮,低头时眼里满是疑惑地盯着她,好像再也看不见旁得一样。
锦仪轻咳了两声,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他,连成一句话便解释这句话的意思,若是碰上简单的字还会提笔在纸上写给他看。
“你看,这便是你的名字。”当安字写完时,锦仪把写了他名字的纸递给他看,“可真好写,若是大考,旁人还在写名字,你便开始答题了。”
林子安接过那纸,他的名字跃然纸上。
锦仪的字是她少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姜皇后对此看得很重,但她自小贪玩,每每描红时便急着跑,养成了每个字最后一笔将将要飞起的习惯。
看着倒是与众不同。
锦仪呷了口茶,接着讲了下去,趁她不注意,林子安将这纸折起揣进了怀里。
贴着心口处,有些发热。
“你刚才没听我讲!”锦仪抓到了他飘忽的眼神,撂挑子不干了,“你说说我方才讲了什么。”
“……”林子安抬眼瞥了锦仪,庆幸她没有抓到他放在怀里的纸,他慢腾腾地开口,“你从天字讲起,一共讲了七十四个字,单个说太慢了,这段话主要讲的是天是青色……”
他并没有照着锦仪说得原样背诵,而是把锦仪说得东西重新理解了一遍按照自己的方式说了出来。
锦仪听着听着便低头看看书册,她讲了一下午的东西,林子安不过简单听听就能复述出来,她有些嫉妒这天分,转念又想可见还是她教得好。
世间少有良师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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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都到扬州走水路须得十数日,锦仪仿佛找到了为人师的乐趣,每日盯着林子安学习课业,闲时便钓钓鱼,如此一晃,扬州码头已在眼前。
姜家老宅早已得到消息,京都姜家的小姐近日欲来扬州,让他们多多照拂着,一见到锦仪的行船便帮着卸行李,牵着马车将锦仪主仆拉回了姜府。
姜家出了个独宠的皇后,哪怕是留在扬州老宅的人都沾了几分光。整座老宅修得十分气派,两坐石狮摆在门口颇具威严。
锦仪船一到便有人将消息传回姜府,因此一下马车,她便见到了带着侍从在门口等候的青衫男子,他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朝锦仪见礼,“可是京都来的表妹?我在家中行四,名唤姜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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