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染望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涩意。
从此以后,她与她,都注定将背负这份爱里各自不可言说的秘密,一起走下去罢。
怔神间,耳边忽然落了极轻的感慨,像是一个隐秘的箴言。
情深不寿啊
时隔几个月,叶结蔓终于见到了爹娘。
不知为何,想来那些总觉得恍如隔世一般。几乎只是一个照面,她已经鼻间一酸,落下泪来。
蔓儿叶母自座位上颤巍巍站起身来迎接。
有太多话想说,又有太多话不能说,叶结蔓只迈出了几步,就忍不住腿一弯,跪在了爹娘面前,深深低下头去。泪水像是找到了泄口,往外一直涌出来。
蔓儿不孝
傻孩子,说什么呢。叶母心疼地扶起了叶结蔓。
在下裴尧远,此番特代替裴家前来赔罪。裴尧远说着,嘱咐下人将礼品安置妥当。
叶父尚不能咽下这口气,冷哼一声,板着脸道:我叶家可消受不起你们裴家恩德。
裴尧远自知理亏,好声好气道:是我裴家亏待了叶家,这些东西务必请伯父收下,否则娘怕是要责罚我办事不周了。
这边,叶母怕叶结蔓难做,瞪了旁边冲裴家板着脸叶父一眼:好了,人都回来了。说着,伸手摸了摸叶结蔓的脸,心疼道,蔓儿,你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我没事,娘。叶结蔓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叶母脸上,声音带着哽咽,娘,这些日子你和爹还好吗?身体可有恢复些?
娘好多了。叶母拉过叶结蔓的手,转头与叶父道,我与蔓儿回房说会话,你招待下裴公子。顿了顿,叮嘱道,别闹脾气,记得客气一些。
叶父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等回了房,叶母拉着叶结蔓坐了下来,这才叹了口气,直言道:委屈蔓儿了。若是早知裴家小公子已经去世,娘是万万不会将你嫁过去的。说话间,她的眼里已经泛了泪光。
娘,不碍事。叶结蔓软言安慰,虽然相公死了,但你也知道,我素来喜欢清净,如果一个人倒算自在。而且因为这个,裴家觉得有愧于我,待我很是不错。
这就好,这就好。如今事已至此,叶母自然也不能怎样,只是低声道,之前裴家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和你爹总是担心你,还去找过你,所幸没有出什么事,不然我和你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叶结蔓握住了叶母的手,泪水落下来,唇角却带着笑:难为爹娘,我出嫁了还要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