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叶结蔓几乎能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凝了凝,唰得冷下来。
叶结蔓连忙去抽自己的手,脸愈发红。
裴尧远愣了愣,随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但望着叶结蔓布满红霞的脸,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目光。
半晌,叶结蔓终于止了咳嗽,也不敢在纪西舞眼皮底下再吃,寻了其他话头道:不知老爷在那里怎么样了?
裴尧远的神色暗了暗,应道:我前日刚去看过爹,他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这句话裴尧远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他觉得裴家的偌大家业折在自己手中,对不起列祖列宗,自责得很。我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娘这边会想办法还裴家清白。顿了顿,对了,娘留你下来,可有为难你?
叶结蔓摇了摇头,心里则在暗暗思忖,怎样才能礼貌地下逐客令。她的眼角时不时往床榻旁瞥,然而触及纪西舞意味深长的目光,又心虚地缩回来。
裴尧远今日看起来兴致很高,浑不知身旁的叶结蔓早已如坐针毡。
城西的百灵戏楼也十分有名,得空我带你去听一听。你可有感兴趣的评话?
见裴尧远丝毫没有停下话头的趋势,叶结蔓头疼得紧,哪里听得进去。
结蔓?裴尧远的手在叶结蔓眼前挥了挥,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后者啊了一声,不解地望向裴尧远:不好意思,你方说什么?
裴尧远好笑地看着她:我问你有没有感兴趣的评话,你倒神游去了。是不是我说得这些忒没意思了?
三哥哪里的话。叶结蔓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带了歉意,只是这几日事情多,忍不住就有些出神,希望三哥不要介意。
裴尧远自是不介意,一坐,就坐了大半个时辰,直到下人有事来唤,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叶结蔓好不容易送走了人,舒了口气,这才敢正眼去看纪西舞,心里惴惴:怎的一直不说话?
说什么?纪西舞的眉略略一挑,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你们在聊天,你又没办法与我说话,我一个人要说些什么?
叶结蔓心里愈发虚,上前靠近纪西舞,试探道:你生气啦?
你说呢?纪西舞俯下身来,贴近叶结蔓,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缓缓道你觉得我该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