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西舞看也不看跪着的人,径直走到床边,垂眸望去。
入目是一张血迹斑驳的脸,坚毅的眉目此刻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唇角紧抿,透出一丝倔强与不甘。女子身上衣衫褴褛,到处都是剑痕,血渗透那身墨兰的劲装,将半个床榻都染了红。
纪西舞对宁心的死并不觉意外,或者说,在纪筱染回来的那一刻,这一切就不可避免。如今自己已死,纪世南仅剩的女儿纪筱染,那些人尚不敢轻举妄动,还想再看看纪世南的反应。但宁心的存在便成了一个问题,怕两人一旦结成同盟就会造成威胁,只能率先除之后快。
毕竟,谁都不敢小瞧雷厉风行的纪筱染,不知她会做到什么地步。而这一举动,也恰恰证明了那些人的不安。
纪西舞俯下身,削长的指尖轻轻抹去宁心眼睛上溅到的血。触手尚余留一丝温热,显然这场厮杀过去得不算太久。再直起身时,纪西舞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转头望向一身冷冽的纪筱染。
我再问一遍,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听到?纪筱染声音寒如冰窖,目光如刀般刺向跪着的下人。
小的小的们实在不知。几个人的头磕在地上,每个人都诚惶诚恐,正是今夜负责值班的一群护卫。
不知道么?纪筱染突然弯腰,一把抽出最近的一个护卫腰间的刀,反手就迅速搁在对方的耳朵之上,面目冷酷,有那么一瞬,像极了纪西舞。只听她一字一句道,屋子里打斗痕迹这么明显,你既然都听不到,要你这耳朵也没什么用了。
那护卫吓得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小姐,小姐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啊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喊声猛地响起。
鲜血不断从耳朵流出来,滴滴答答落下,重新覆盖上了暗褐色血渍的地面。护卫一把捂住了耳朵,来不及反应,已经痛的在地上开始打滚,尖叫声一遍遍碾压过身旁下人的心。
纪筱染眼都不眨,手一动,尚淌着鲜血的刀已经随之搁在了另一个护卫的耳朵上:你呢?
那护卫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一股热流自身下涌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耳朵上的寒气愈深,从容不迫地往下压了压。痛楚很快敏感地传来,黏稠的血顺着脸滑落。护卫的脸色煞白,毫不怀疑自己说错一句话,耳朵就和自己分离了。
不瞒,不瞒小姐我们我们刚才护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被找去喝酒虽,虽然听到了一些,一些动静但还以为,以为是在兄弟们在在对练小姐饶命
纪筱染的眉往上挑了挑:喝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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