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世南的眉梢在纪夫人的话里微微颤了颤。
明天的葬礼怎么办?纪夫人觉得摆在纪世南眼前最棘手的问题还是葬礼,之前关了灵堂,大家虽觉奇怪,但到底不会有什么异议。如若明日吊唁之时还是连棺木都不打开,难免令人觉得奇怪罢。
昏暗的烛光里,纪世南神色深沉,一时之间沉默着没有应话。纪夫人有点猜不透他的意思,想了想,道:会不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这么大个人,怎么会找不到呢?
应该不会纪世南话至一半,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了身。
怎么了?
也许的确有一个地方被遗漏了。纪世南的眼眸倏地沉下去,抬脚就往外走,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匆匆的脚步在黑暗里响起,带着一丝焦急。裴尧远伸手推开叶结蔓的门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吱呀一声,门敞开,露出端坐在床边守候的舒儿身影。她听到动静,转头望去,随即站起身来行礼,三少爷。
安儿知道舒儿的脚受伤,连忙上前一步去扶舒儿。一脚踏出,身边忽然一阵发寒,惊得她抬头下意识往旁边望了一眼。
昏暗的烛光下,身旁空空如也。
她看不到,同样站在床边的纪西舞正脸色凝重,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叶结蔓,好看的眉紧紧纠在一处,任由安儿擦肩而过,头也没有抬。
安儿顾不得多想,已经伸手搀住了舒儿,碍于三少爷在,只号用眼神询问。舒儿明白她的关切,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这边,裴尧远已经让出一步,同身后紧急请来的大夫道:大夫,快帮忙看了看她有没有事?
过来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大夫,须发皆白,闻言也不多说,径直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去搭脉,口中下意识道:这房间怎的这般冷?
几乎话落的刹那,一旁的纪西舞眸色剧烈晃了晃。
裴尧远在大夫的话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察觉到了房间的寒意,立马朝安儿道:快,去准备一个火炉,不要让少夫人的身体受影响了。
是,三少爷。安儿看了一眼舒姐姐,见她没什么大事,这才松手跑了出去。
裴尧远这才回过头,环顾了一圈房间,疑惑地皱了皱眉,朝舒儿道:这房间一直是这样吗?
舒儿明白对方的意思,轻轻颔首:恩。
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么冷,三少夫人身体不越来越差才怪。裴尧远的声音有些严厉,应该让纪府换个房间。
是我们疏忽了。舒儿低头。
算了,裴尧远深吸口气,压下心头因焦虑引起的不满,挥了挥手,反正明日我们就离开纪府了,到时候回去好好帮少夫人调养,知道吗?
舒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