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罢。叶结蔓朝安儿安抚地笑了笑。
当舒儿和安儿从叶结蔓的房间退出来后,安儿阖上门,这才叹了口气,嘀咕道:少夫人真可怜。脾气这么好,命却哎。
你呀,也别瞎操心了。舒儿好笑地戳了戳安儿的额头,道,少夫人可想得比你开多了。
好嘛好嘛,我只是心疼少夫人。安儿吐吐舌,忽然想起叶结蔓的吩咐,连忙道,舒姐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你先帮我顾看下少夫人这里,我得出去一趟。
你要出裴府?舒儿疑惑地望了一眼安儿,做什么?
要买些东西。安儿的眼神有些闪烁,随即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哎呀,舒姐姐就别问了。我可能要迟些回来,记得帮我留着菜噢。
言罢,安儿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舒儿望着安儿的背影有些沉吟,片刻后才缓步踏下台阶。
房间里,叶结蔓目送两人离开,确认对方的脚步渐渐远去,才敢将视线投到桌旁。那里,纪西舞已经悠然地为自己倒了茶水,小口小口抿着。
槐木我已经让安儿去找了,叶结蔓轻声道。
纪西舞颔首,朝叶结蔓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来。叶结蔓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迟疑半晌,才捡了其中一个道:你这次回去纪府,当真不会再纠缠我?
自然。纪西舞应得毫不迟疑,我不过是为了找出凶手罢了。留在裴府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不是吗?
叶结蔓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将信将疑地望了不远处的女鬼一眼,见对方目光诚挚,脸上神色不露端倪,暂且信了,只盼时间快些过去,将纪西舞送走才好。然而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追问道:听你的意思,害死你的人,莫非竟也是纪家的?
纪西舞的视线瞥过来,深邃得望不见底,并没有否认。
叶结蔓心里微微一凉,想起白日纪西舞上自己身时与纪家少爷对话的场景,的确丝毫不像是亲人之间的相处。如今又见纪西舞这般神色,叶结蔓不难想到对方的死应与纪家脱不了干系。这些对于享着普通天伦之乐的叶结蔓而言,简直不敢想象。连亲人都不能相信,又能信谁?念及此,叶结蔓忍不住有些心软。
你不用这副样子看我,亲人也不过是血脉牵连而已。大家都是各自有着爱恨纠葛的普通人,自然免不了自私的争斗,远没有你想的那般美好。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罢。纪西舞的视线扫过叶结蔓,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随即垂下眸去,望着杯中清莹茶水,忽道:你若要在裴家生存下去,需要一个依附靠山,否则怕是艰难。顿了顿,她的唇角往上扬起,如方才那位安儿的丫鬟所言,裴家嫡系子孙里,裴尧远的性情温和,同情心泛滥,你倒可以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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