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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周在心里想着。明明刚才着急着逃跑,只是现在许宥初守着他,他也实在没办法只得先被他抓着。只是——唐周的目光转移过去,瞧见那昏黑当中凝望过来的眼睛。他羞窘地将头直接低下去。

这事他和许宥初闹一闹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邬桐躲在暗处看着。这实在是——实在是——唐周已然没有时间多想这个,因为感知到许宥初不知在手指上抹了什么滑腻的东西,凉凉地接触在唐周的肌肤上。唐周本来又紧张又好奇,这样一来便直接因为那凉意而轻微颤抖了一下。

许宥初慢悠悠的,不见动作急切。唐周也安静地趴伏在他的腿上,被许宥初捞起腰来。唐周在这静谧当中,也只听闻呼吸声和黏稠之声。随后唐周总算想明白现在自己的心态像什么,像要打屁股针前的紧张,方才凉丝丝的感觉,也似乎像是给他消毒擦酒精。才想起这个,这一针就打过来了。唐周的躯体瞬间绷紧起来,许宥初轻缓地说:“小娘放松些,你这样害怕,只是更加疼痛了。”

唐周感知不到疼痛,就是觉得那根针管于他来说有些太过骇人了。这才是第一管,便让唐周极为吃力了。整个躯体的紧绷,让那针管无法再进一步,要将唐周的皮肉一层层挤开。

唐周模模糊糊想着,之前和顾淮之这样,也不觉得这般难受啊。难道那时候正是因为傻着,不会胡思乱想倒是轻松一些?正想着这些,许宥初握住唐周的后颈,又向唐周的唇瓣轻柔地吻来了。这吻轻柔,带着浓浓的抚慰之意,唐周在这吻里感受到他的情意和安抚,也被他吻得有几分舒服,身躯也渐渐放松下来。

于是针管就可以缓慢地推进。许宥初轻声问他:“疼吗?”

唐周觉得自己像是被掏了一个洞,那伤口隐隐发胀发热,却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面对许宥初的疑问,就摇了摇头。许宥初又吻下来,这个亲吻的姿势有点别扭,需要唐周几乎撑着上半身,身体有些微侧,于是那番光景,也确实能够被躲在衣柜里的邬桐瞧得清楚了。

这几乎与赏雪梅无异。不过有人赏,也有人采,邬桐就是那赏采梅的人了。

绵软雪白当中落入一朵如梅花一般的殷红。被不知什么东西浇淋了之后,似乎这更能滋养梅花的生长。于是却也能够瞧见,那被手指采撷把玩的梅花也确实更为艳红可爱了。要说这人也是爱玩极了。要采撷了去不说,还要在采撷之前观赏把玩。不知是不是新长的花,极为娇嫩可爱,那花瓣颤颤巍巍的,若是有冰雪坠落下来,抑或者有人触碰一下,便如含羞草一般缩了花瓣,要躲藏起来似的。不过采的人倒是不顾它宛不宛若含羞草,直接强硬地触摸而去了。雪梅花瓣的层层之间,很快就被抻平一些,雪梅的花瓣将其的接触艰难地浸没。随后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但这对唐周来说,不是个好受的事。因为他就是被打针的那人呢。

这针打得真不好受,虽无疼痛,但是挤开每一层肉的感觉却也忽视不去。除了酸胀了一点,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打针就是这样,别人兴许还会疼得厉害,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也感受到血肉被挤开的酸胀了。总算将针都推入进来了。唐周缓缓地喘了一口气。

这一根针就如此吃力了,唐周又好奇那更为可怕的针到底要怎么来才行。这般想着,忽然又有些紧张,抗拒似的身体挛缩着,要将打入躯体里的针推出去。许宥初说道:“小娘又紧张了,恨不得将我推得远远的似的。”说着,才开始动作起来。

这打针还很是需要技巧得很,不能老实待着不动,让患者无法适应针管的入侵,要寻找到真正的血管来,瞄准过去,才能够对症下药,也才能够让患者得到些趣味性,只顾不得那点不适之感了。找血管,于一个初来做此事的人来说,倒也算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