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薛照青意料之中,他将许彩星娶进门没过多久,薛乾便开始张罗照文的婚事。薛照文的娃娃亲订的是临近村子里村长的长女刘翠儿。刘家虽比不上薛家家大业大,但好歹也是殷实的富农之家。
由于不久前刚刚操办过薛照青的亲事,这一家子管事儿的正好熟门熟路的继续操办薛照文的,本该一切都顺当无比的事情,却因为一件事惹的薛乾发了好大一通火。
民间普通人家结亲虽比不上官宦人家的排场,可各式红烛,红纸,喜被等用品也是丝毫少不得,那日薛富去库房查看这些零碎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小厮正鬼鬼祟祟躲在库房的一角偷偷数钱。
薛富当即觉着不对,家中小厮的月钱每月初三由账房发放,这距离发月钱的时候还有好几天,这小厮这个当口数的什么钱?
当下捉了那小厮出来,还没本着脸训斥几句,小厮便止不住招了个干净。这钱是他趁着采买成亲用的红烛和红纸,和喜铺的老板商议好了之后,按照两成的回扣中饱私囊的。
钱虽然不多,可薛富知道老爷一向最恨下人从中克扣,他不敢耽误,立刻回了薛乾。
薛乾知道后果真火冒三丈,立刻逐了那小厮出去,再不许踏入薛家一步。处置完那小厮之后,薛乾扶额在书房里叹气。薛富端了一杯参茶过来,放在桌上,说:老爷,喝口茶消消气吧。
哎!薛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并未动这参茶。
你说,可是平日里我苛责了他们?
老爷对下人一向宽厚,咱们家里的小厮丫头的月钱比寻常至少要高出两成,何来克扣之说。
府里的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我是最恨这中饱私囊之徒,既然不是克扣,这些人为何还要如此?
不过是些不知足的蠢货罢了,老爷不必为了这样的事情气恼。薛富顿了顿:只是。后面却没有言语,似乎有些犹豫。
你想说些什么,尽管说!
老奴在审问这个小厮的时候,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在薛府之中,像他这样在采买的时候从中渔利不在少数,他还委屈的不行,说只是初犯,余钱也不多,为何就因此要被赶出门去。
岂有此理!薛乾重重的拍了面前胡桃木的八仙桌,桌上的参茶跟着颤了两颤。
难道这些下人,都把我薛府当成可以随意鱼肉的地方么?!
老爷息怒。见薛乾胜怒,薛富的脸上依然平静如水。
薛富,趁着这一次照文成亲,你暗暗留意这些负责采买的小厮们,如果被你发现有人中饱私囊,直接捉住,也不用回禀我,就地赶出薛家去!
可是老爷,二少爷成亲,本就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老奴怕如果这个时候赶人出去,到时候亲事张罗的不体面。
怎么,难道离了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薛家还办不了一个亲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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