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跟着去闹闹去?
不去哩,这马没人管,待会再被炮仗给吓着哩。
行哩,你去吧,中午来院里吃饭啊。
还有咱的桌?
可不是,薛老爷还特地给咱几个长工办了个桌哩。
哦。叔,我不舒服哩,就不上桌吃饭了。
你个娃,是咋了么?薛忠这才留意到牛耿面色不太对,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不少不说,一双大眼下面还挂着两个黑黢黢的眼圈子。
咋?病了?用手摸了摸牛耿的脑门子:不热啊。
叔,就是有点累了么。牛耿稍稍往后躲了一下,接着说。
你可想清楚咯,大少爷娶妻的席那可是好席,吃一顿能管三天哩。
那吃不下么。
行行行,你个娃么福气,回去歇着吧,回头啊,我跟你娘说,让单独给你留点儿。
谢谢叔。
牵着那被装点的花里胡哨的马,一人一马回了后院。把马栓到马房上以后,牛耿把那大红的绣球和大红的鞍子都给换了下来,泄愤似的丢到了一边放稻草的地方。恨不得再上去踩上两脚!
那血红色的东西越看牛耿越来气,心里堵的难受,牛耿觉着如果自己再不找个地方宣泄一下,整个人都快炸了!
他把那紫红色的长衫一脱,扔在自家炕头上,拾起来那身穿习惯的破袄,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往他常去遛马的空地上跑去。
这个时节的地里,本来人就少,薛家请吃席,更是没有人愿意在地里干活了。牛耿发了疯似的大声叫唤着。
啊!啊!他就想禁锢在笼子里无法挣脱的野兽一般,只能通过吼叫来宣泄着自己的感情。可他比笼子里的困兽要好上一些,他还有一双腿,让他在这无人的田野里,肆意奔跑。
那片空地就在眼前,牛耿不知疲乏的叫唤这,嘶吼着,直到那副嗓子喊哑了,直到头脑充血,再无力气,直到整个人几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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