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孙女一时选不出来,尚需对他们考察一番。”
闻言褚卜正色起来,褚时英见状严阵以待,却听他问:“时英,郑季姜的所作所为可让你伤心?”
褚时英被问得一懵,伤心?
她与他不过联姻而已,就算少女时期有过朦胧好感,也早就在漫长的宫廷生活中消磨殆尽了。
怎么会伤心,她有的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对自己的懊悔。
都不用褚时英明说,褚卜只看她的表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位睿智的老者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你选郑季姜曾大父欣然同意,便是因为,你不爱他。
选他,自己便不会受伤,能始终保持清醒。”
“对王室中人交付真心,是最愚蠢的做法,时英,若选其他人下嫁,你可会一如既往守住自己的心。”
褚时英恍惚,确如曾大父所言,她向来没将郑季姜放在心上,回来后,她更多是恨恼害她丢了颜面和性命。
洞若观火
至于其他的三位公子,前世见多了他们洋相出尽的模样,怎么可能爱得上。
立即肯定道:“时英能做到。”
褚卜点头:“如此,甚好。”
随即面向秦歧玉道:“苏钰,晚间的肉酱可熬好了?”
秦歧玉收回放在褚时英身上的目光,拱手道:“已经熬煮好了,现下正在厨房里小火热着。”
“嗯,”褚卜看向褚时英期待的眼神,说道,“既如此,那你便想嫁谁就嫁吧,我们用饭。”
褚时英喜得就差高呼曾大父英明!给褚卜结结实实磕了个头,“谢曾大父成全!”
褚卜摆手,“苏钰快扶她起来,这是从哪学来的迂腐气。”
褚时英展露笑颜,丹凤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看得秦歧玉忍俊不禁,也跟着弯起了唇角,“伯英快起,奴这就去煮面。”
一顿饭用完,她就被祖父赶回了小屋休息。
她也是真的累了,躺在榻上,疲惫席卷而来,她一箭被送回现在,又是从祠堂跑出,又是和郑季姜争吵,再求得祖父同意,解除婚约,直到现在才能喘口气,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光斑从榻尾渐渐上移,晃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挡眼,隐约听到院中有男声,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是她的亲生父亲褚哲来了。
褚时英睡眼朦胧地打开了衣柜,目光在众多衣裙中搜索,随即锁定了一条鲜红绣牡丹花的夸张直裾,直接拿了出来。
她少时容颜长得更偏艳丽一些,最适合鲜艳的服饰,可她亲生父亲认为那样的衣裙不庄重,向来拘束着不让她穿,而她嫁给郑季姜成为大夫人后,更不能穿得随意。
世人都说她娇蛮任性,却不知她心底自卑,为了迎合所谓亲情,连一条自己喜欢的衣裙都不敢穿。
摸着腰封上层层叠叠的牡丹花,她笑了一下,那她就娇蛮给大家看。
换好衣服后,她不紧不慢往祖父茶室赶。
人未至,声先闻,只听褚哲道:“亲父也太惯着时英了,将她惯得无法无天,不成体统,我回了府后,就听闻她从祠堂偷跑出来不说,还扬言要与公子季姜解除婚事。
也有脸在您这哭诉,闹得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