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笑笑,继续道,按理说,我母妃是你姑母,又与舅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与你也穿过一条裤子睡过一个炕窝,为什么你宁愿受皇上挟持,也不愿意投奔与我?你知道,杨知州是我的人。
从本王到我,慎王也算是放下了身份。胡清抿了抿唇,细细思量片刻,才开口解释,我并非不信任你,我是胡清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是不信任杨知州。兵法有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用人之前总要好好排查一番。我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做官的总是有点小嗜好,比如说,爱美人,又比如说,爱钱?可是凡是都必须有个度。
慎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胡清长长舒了口气,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杨知州不过是个知州,一年的俸禄不过才百十两银子,可是他却能包的下红粉楼,圈得住红粉船,每月的入账都高达十万,可这样的人,王爷还要把他调往别处,升迁
最后两个字,胡清说得万分艰难。谁能想得到,他当初在寻姚珠的时候,让人随意查了下杨知州的往来,竟然查出了那么多东西。偏偏这样的人,既得到了慎王的重用,又得到了平王的看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事情,胡清毫不怀疑。有这样的人在,慎王的大业不但成不了,反倒会被对方打的节节败退,说不准还会命丧黄泉。
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些东西。即使他在当今皇上的手底下,也不过是到处逃亡,苟且偷生。
慎王面色沉静,若有所思。他奉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即使有些人人品上有瑕疵,他也照样重用,但是听胡清的说法,这种方式是错的?
看到慎王开始思考,胡清也不再说什么,他将目光放到围着火堆的一群人身上。刚进来时,他的目光全在姚珠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她周围的人,此时在看,就发现她旁边全是威武雄壮的汉子,春天的夜里寒气依旧逼人,可他们都光着臂膀,露出上面硬块似的肌肉。他们吃起肉来可不像姚珠那般文雅,还用刀子慢慢的切碎入口。这些男人会直接上手,不怕烫一般将肉从整块肉上撕下来,大口大口的放在嘴里嚼动,看得人胃口大开。
看人吃饭有时候也是种享受。
慎王不知道何时回过神来,站到胡清旁边跟着他一起看着底下的人群。胡清察觉有人,扭头看了慎王一眼,又看向楼下,王爷可有什么想说的?
你说的没错。慎王摇摇头,道,是我太想当然了,总是觉得要成就霸业就要不拘小节,不管人品如何,只要肯跟随我,我都可以接受下来重用他们。可是我却忘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有更贪没有最贪,他们的这种欲望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与其养着他们这群蛀虫,到时候惹得百姓埋怨,不如该放手时就放手,该杀伐果断就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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