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听得入神,听到最后那缇萦为父伸冤那一段的时候,眼角还掉了两滴眼泪。似乎是羞于让魏婉娘看见一般,马上拿手帕给拭去了。魏婉娘也只好低头,权当是没看见。
这一刻不知道于氏想到什么,魏婉娘倒是久违的想起了王家小妹,当时王老爷子被害身亡之后,回来给父亲的出殡的王小妹,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扑在棺材上说,说一日不见着那奸人遭报应,一日不肯去死。
可惜的是,她能没活着看到自己父亲沉冤得雪的那一天,虽然与王家小妹关系极差,但魏婉娘深知自己这个小姑子的秉性。
若是没有兄弟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学了那缇萦,上京为父亲沉冤。哦,不对,她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想要一人跋涉千里去往遥远的京城,是件多么难以完成的事,不亚于登天。
几百年前和几百年后能干的事,在这个时代是不行的,不知道是社会在走下坡路,还是众人齐心协力的往着一条死胡同里面走。遵守千百年来以来,巍然不动的天规,那就对的,老的旧的就是好的吗?未必,新的就是坏的吗?也未必。要知道古往今来的新总是从老的时候过来的。
明明每一年都过着除旧迎新的节令,可为什么有些东西就不能改变呢!
送于氏回了院子,天色已经擦黑,灵雀手中的灯笼晃个不停,看她又吞吞吐吐的样子,魏婉娘只好先开口说道。
又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就是的。你家夫人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什么事还能吓到我?
就算魏婉娘说了鼓励的话,灵雀也还是有些犹豫,手中灯晃得厉害,终于还是在魏婉娘紧迫盯人的目光之下,吞吞吐吐的说了实话。
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不是,你家小姐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这种话魏婉娘不知道跟灵雀说了多少次了,或许在灵雀的眼里,魏婉娘要比琉璃还要脆弱。
灵雀,我的灵雀姐姐,你放宽心好了,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魏婉娘看她一脸紧张,好像自己下一刻就会脸色苍白的晕倒一样,实在是有些紧张过度。
那就好.....她拿着灯笼的那只手,将灯柄抓的更紧了。
这又不是什么新奇的大事,不就是李氏怀孕了吗?她又不是没怀过,又不是没生过?后院里面的孩子那么多,要是每次我都生气的话,我岂不是要气死过去。魏婉娘自己想了想,要是真的那么大气性,怕是现在坟上的草长得都得有半人高了,不值当的,这点小事儿不值当的生气。
我又不是什么,计划生育游击队,她愿意生就生好了。但是有一点儿,生下来就别让她养就行。
夫君你这是为何?为什么大晚上一回院子,就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其实也没有鬼鬼祟祟,就是魏婉娘现在不太想看着他,但是他偏要出现,那就有些不爽了。
我看你这院子空落落的,没什么生气。又来了,魏婉娘如临大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