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这回也皱眉了,示意把物证拿给她们瞧,一瞧之下正是银朱带回来的,用以熏柜子的净水观音牌。
“看来私相授受还不是一回呢。”恭妃回眸,和贞贵人交换了下眼色,“这下子还有什么可说的,雕了一半的观音牌,这是心有所系,不得圆满之意呀。”
怡妃嗤笑,“总不能是捡来的吧!再敢鬼扯,就打烂她的嘴!”
如今话全被她们抢先说了,真把银朱和颐行的路给断了。
银朱泪眼婆娑望着颐行道:“姑爸,您是知道的,我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颐行也算看明白了,她们就因为银朱和她交好,才一心要拔了这条膀臂,好让她落单。这深宫之中步步都是陷阱,并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
贵妃做出了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横竖银朱那丫头牙尖嘴利她早有耳闻,把她打发出去,剩下一个老姑奶奶愈发好操控。
“怎么办呢……”贵妃垂着眼睫道,“家有家法,宫有宫规……”
谁知颐行向上磕了个头,然后挺直了腰杆子道:“不瞒各位娘娘,这块牌子是我捡的,银朱看它香气盛,随手拿去薰衣裳的。如今娘娘们既然认定了是贼赃,事儿因我而起,银朱出去,我也出去,请娘娘们成全。”
此话一出,不光主儿们,连银朱都呆了。
银朱拿眼神询问她,“您不当皇贵妃了呀?”
颐行扁了扁嘴,其实不当皇贵妃也没什么。
有时候人之命运,冥冥中自有定数,再高的志向架不住现实捶打,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不还得偏过身子,让自己从缝儿里钻过去吗。
两个人出去,比银朱一个人被撵出宫好,就算是摆摊儿卖红薯也有个伴儿。焦家是包衣出身,为帝王家效命的名声看得尤其重,银朱这一回家,日子九成是要天翻地覆。尚家则不同,官场上算是完了,后宅里头女眷不充后妃,并不是多么扫脸的事儿。况且家里尚且有点积蓄,做个小买卖不为难,她就带上银朱,为这两个月的交情另走一条路,也不冤枉。
至于大哥哥和大侄女,她真在宫里混不下去了,也只好看各人的造化。说实话她心气儿虽高,想一路爬上去也难,从宫女到妃嫔,那可是隔着好几座山呐,恐怕等她有了出息,大哥哥和大侄女都不知怎么样了。况且年月越长,出头的机会越小,到最后役满出宫,这几年还是白搭,倒不如跟着银朱一块儿出去,回家继续当她的老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