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乐舟。
对方怡然自得,端坐马上就跟来踏青似的,温岁礼扬唇:“看来越国并没有对你造成多大的损伤。”
乐舟叹息:“怎么会呢,南疆现今可是一片惨烈。”
只不过死的是南疆王的人,他手中的军团一个个都精神充沛呢。
温岁礼不予置否,他的嘴里咬着根蓝色发带,稍稍低头将月华银发高高束起,一个简单的高马尾利落又漂亮。
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向前踏出一步:“雪域虽弱小,但能存在至今自然有它的本事。”
历史上雪域也遭过多国的攻打,可他们一次次反抗,一次次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反抗不一定是最好的出路,但它永远可以成为你的退路。
“你是所有异变的起源,乐舟,你该被矫正。”
温岁礼的声音总像春波轻漾,让人听了心旷神怡,但此刻乐舟却是心中沉郁,眼眸顿时警觉眯起。
聆听神谕通晓过去占卜未来的雪域大祭司,到底知道了他多少信息?
拉着缰绳的手指骤然捏紧,乐舟讥讽掀唇:“怎么,大祭司想要带走我?”
祭献之术,以一换一?
乐舟的手臂高高抬起,眉目间裹满阴森戾气,猛的一挥:“杀——”
南疆军队大举进攻,一场攻防战再次打响。
温岁礼从城头一跃而下,纯白蓝边的祭司服被狂劲的气流灌得猎猎作响。
纵横的师父,鬼谷的主人,怎么会是平庸之辈呢。
凌厉又浩然的剑气扑面而来,似要劈开天地的威压让乐舟微微恍神。
对面的敌人好像不是温岁礼一人。
还有景帝。
在墨家机关城与景帝交战的记忆从陈旧的箱底翻涌出来,当时他与亦安对峙,亦安想要通过祭献之术将他带走时,是景帝百步穿杨的一剑阻止了一切。
那一剑不可忤逆的强大至今让乐舟记忆犹新,可现今他从温岁礼的身上又看见了。
就像两人握住同一剑柄,眼角眉梢挂着同样的杀意,不可违抗无法阻挡的一剑荡下。
乐舟一惊从马上飞离,倏地抽出腰间利剑。
……
神殿的大门被银发侍卫打开,一重一轻两个脚步声相继在神殿响起。
亦安跪坐在神像前衣摆似花瓣层层铺开,遮住双眼的绸布让纤细的少年有种孱弱的破碎感。
他的正前方,巨大的神像手掌心安静的躺着一片雪花模样的琉璃玉。
轻声的脚步跑了起来直奔神像,重点的明显是成人的脚步缓缓靠近亦安。
侍卫眼神空洞,手中高举匕首对准他的王。
“团团,够得着吗?”
微哑的少年音刚落下,就惊的在神像上乱摸索的团团踉跄一步,小家伙瞪大眼睛不敢说话,求救的目光望向银发侍卫。
叔叔,怎么办呀,这位哥哥发现我们啦,这样团团不能完成爹爹的命令一定会挨打的!
被蛊虫操控的侍卫怎么可能会接收到他的求救,正专心致志用力将匕首朝着跪坐的亦安刺去,哪料冷白冰凉的手掌先一步扼住他的手腕。
少年借着扼住侍卫手腕的力道摇摇晃晃站起身,本就被绑的宽松的绸布斜滑露出那只赤红的眼眸,像有血海深洋在中翻滚,映照出侍卫的模样。
“神殿是雪域的最后一道防线。”
亦安轻声:“抱歉了。”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匕首掉落,侍卫捂住脑袋瞪大眼睛连连后退几步,继而轰然倒地七窍流血而死。
团团大叫一声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