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的京军已将人围了几个时辰。
“王八蛋,跟他们拼了!”
贺知风拔出长刀,恶狠狠盯着这群京军。
可那些京军既不拔刀,也不上前,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得得得……”
马蹄不安地踏响着,李长薄仿若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高大的城墙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命运之墙,将他们圈禁其中。
李长薄仿若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仍旧死死凝着钟楼的方向。
“殿下醒醒!都什么时候了!他不是季公子!”贺知风急疯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施主。”
京军纷纷让出一条道。
“贫僧来送你一程。”吉空大师领着众僧,穿过人群而来。
“吉空大师!”李长薄见着他仿若见到了救命菩萨,他扑了过去,“你见到清川了?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施主为何还是执迷不悟,他不是季清川,从今往后,他与你再无瓜葛。”
李长薄要跪下了:“求求你,求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对吗?”
“嫡皇子生死与否,都与你无关了。”吉空大师长叹一声,将一枚玉竹哨子递给李长薄,“这是施主的信物,请你务必好好保管。”
“记住他同你说过的话,你的未来在南边,待到落花逆水流,便是与君重逢时。”
李长薄握住哨子,跌在地上。
“快上路吧,施主。”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施主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凡。往后的路,你自己走。”
吉空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
“开城门!放行!”士兵扬声道。
沉重的帝城大门缓缓打开。
贺知风大喜,他架起李长薄,扔上马去:“殿下,走!”
李长薄频频回头,不肯走。
贺知风索性跳上马,与他共乘一骑。
“驾!”
马蹄踏着尘土,踏过这圈禁了李长薄半生的帝城,冲向乌云与大地交接的边界。
风大起来了,夹渣着风沙与草屑,砸在脸上,硬生生的疼。
过往种种皆如一场大梦。
这一世,上一世,他第一次冲出了这座围城。
城外的天空,浓云渐渐散开,一束天光从云隙中透出来。
李长薄双目一刺。
是久违的光明。
他握紧那枚玉竹哨子,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
恍若从心底长出一颗新芽来,蓬勃向上,充满生机。
是重生的力量。
或许,这一世,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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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帝城骚乱彻底被平息,雷电风暴也偃旗息鼓了。
笼罩在帝城上空的金色字网不知从哪一刻起,突然消失了。
重华宫内,裴寻芳容光焕发,喜气洋洋。
他像一头喝饱餍足的兽,从容帷幄,游刃有余。
安阳王、内阁大臣相继到访,裴寻芳笑融融招待了,可嫡皇子身体不适,一概不见。
国不可一日无主,此事刻不容缓。
裴寻芳知道苏陌的意思,可他并不表态,心急吃不得热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