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 这招魂的法子是用对了。”他用书卷敲着掌心,若有所思道, “老朽之前为季公子诊脉时, 便觉出他身体异与常人,恐怕非寻常药石能医。”
“天宁寺的吉空大师是得道高僧, 他能主动上门来访, 说明季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渡过此劫。”
“欸。”夏伯应着,似有难言之隐。
秦老放下书看过来, 道:“夏伯有何话,但说无妨。”
“秦老是否有法子,去劝劝四爷……”夏伯斟酌着用词,有点为难,道, “季公子大病初醒, 四爷也几日未合眼了, 两人都应休养几日,好好将息才行啊。”
秦老自然不知夏伯有“大齐皇子不可冒犯”的事在心里膈应着, 便笑道:“相信四爷自有分寸。”
正说着话,听家仆来报, 说门外有位许爷求见,还递了名帖。
夏伯便向秦老求了一副降火去燥的方子, 辞了他匆匆迎了出去。
这座老宅是裴寻芳的秘密私宅,几乎无人知道。
四爷之前就吩咐过,关门闭户一应来访皆不应,除了一位叫“许钦”的人。
夏伯走得急,家仆追着问他:“夏伯,这方子可是要现在去熬。”
“熬什么熬!”夏伯怒道,“这方子是给我自己求的,一个个都不省心。还不快快随我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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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内。
裴寻房用衾被将苏陌裹了个严严实实,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侧。
十年生死相隔,一朝旧梦入怀。
裴寻芳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
苏陌从未对他如此主动过。
裴寻芳只是轻轻吻了他一下,便被苏陌拉入了一个深沉而绵长的吻中。
裴寻芳这具身体与他原本的不一样,他甚至还没有机会来得及试验,便要面临如此要命的考验。
裴寻芳对苏陌毫无抵抗力。
他不该吻他的,一吻便入了魔,失了魄。
苏陌被裹在衾被里,又好气又好笑。他心想自已方才是不是太热情了,吓到了这位母胎单身。
他只当裴寻芳介意他自己的太监身份,便去拉他的手指,道:“没关系的。”
裴寻芳却像个未经人事的莽撞少年,憋得一身大汗。
身体里的巨兽在疯狂叫嚣着。
他此刻根本就不敢碰苏陌。
苏陌身上有伤,他那么脆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裴寻芳怕自己一时情难自抑便会将他碰碎了。
扑棱一声。
一只蛾子扑进跳动的灯烛中,耀起的火焰灼着裴寻芳的眼。
裴寻芳曾近于变态地对待过苏陌。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一场交易。
他一个肮脏阉人,为了利益与苏陌捆绑在一起,可他却痴心妄想要占着苏陌。
他恨自己卑鄙无耻,恨自己残缺的身体,恨自己将苏陌拉下深渊却永远无法满足他。
裴寻芳自十岁起就再未感受过快乐,他行走于这世间,锋利又冰冷,他像一柄被主人封存在兵器库里的杀人机器,不需要感情,不知自己为何而生。
直到苏陌找到他,让他觉出了活着的趣味。
他一厢情愿的,将所有的对于情感的需求与想像都交给了苏陌。
他疯狂又卑微,从他第一次不顾苏陌的意愿将他抱进无人的夜船里,便是错了。
苏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纵然往后数年两人戮力同心、并肩朝堂,那件事开始的方式,始终是他们之间无法修补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