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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2)

“你那个太单调了,搭配衣服没有点睛之感。”傅嘉宁伸手摸上了那朵山茶花。

傅嘉树似笑

() 非笑看着她:“就算这朵山茶花是搭什么都好看,那也不该天天戴,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傅家资金紧张了,所以三小姐都只戴一个这个饰品了。”

“不要你管。”

傅嘉树正色:“嘉宁,宋舒彦是我的好友和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但是他已经成亲了。”

父母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是大姐早夭,所以家里只得他们兄妹二人,傅嘉树极疼这个妹妹。

“哥!舒彦哥哥是被逼成亲的,你不是不知道,他反抗他爸妈了呀!”傅嘉宁嘟着嘴说,“现在新时代了,可以离婚的呀!”

傅嘉树开着车,跟妹妹分析:“宋舒彦这么做,我能理解他。但是从他太太的角度看,人家母亲重病本就是一个打击了,又遇到他当场抛弃,就是最后她母亲亡故,夫婿都没有出席丧礼。哪怕未来要离婚,他太太也是封建陋习的受害者,能否做事缓和一些?”

“可是我觉得,这反而证明舒彦哥哥做事果断利落,你要是当断不断,人家还以为有机可乘呢!这个女人也太过于执拗了?明知道舒彦哥哥根本不认可她这个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这不就证明封建思想毒害之深吗?让她成为一个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依照那些条条框框而活的人。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傅嘉树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车子已到唐园,傅嘉宁下车前侧头看傅嘉树,“哥哥,你是接受西方教育的人,希望你不要成为封建思想的帮凶。”

这?他封建?难道给人留有余地叫封建?看着穿着西洋裙装的妹妹走进唐园。傅嘉树叹了一口气,开车离开,转弯到霞飞路上,前头一辆福特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洋装的丽人正在焦急地问:“能不能好呀?”

“六姐姐。”傅嘉树探出头,这就是那个被丈夫嫌弃是个封建女子,没想到离婚后反而过得有滋有味的那个陈家六小姐。

陈六小姐听见傅嘉树叫,一路小跑过来:“嘉树。”

“这是怎么了?”

“我要去火车站坐火车,车开出来没多久就坏了。”

“巧了不是?我也去火车站,上来!正好顺道儿。”

陈六小姐让司机拿了行李过来,牵着一个五六岁男孩儿,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过来上了车,母子三人坐在后排:“小昊、小蕊,谢谢叔叔!”

两个孩子开口:“谢谢叔叔!”

傅嘉树开车:“不客气。六姐姐带孩子去哪儿?”

“回老家,他们爷爷奶奶想孩子了,我带他们回去住上几天,老大还要读书,就不回了。”

这位陈家六小姐虽然跟前夫离婚了,但是跟前公婆却保持了很好的关系,前公婆只认她而不认前夫的心上人,至今孩子跟着陈六小姐。

傅嘉树想起刚刚跟妹妹争论的话,估计宋舒彦算是郎心似铁,等下去接的那位女子,悲剧几乎就是注定了。

不过眼前就有一位跳出悲剧,为人称道的女子,他问:“六姐姐,有个忙想要请你帮。”

“什么忙?”

“有个跟你经历类似的女子,不知道六姐姐能不能把她放在你们公司做事?”

陈六小姐抬头问:“跟我经历相似?怎么相似,有没有上过学?”

“肯定是读过书的,不过应该是老家私塾那种,她成婚之后,先生因为嫌弃包办婚姻对她不理不睬一直待在老家,如今公婆希望她来上海与先生在一起生下孩子……”

傅嘉树还没说完,被陈六小姐打断:“千万不能生孩子,生了孩子太多的牵扯。”

陈六小姐说完,又叹息:“不过没有经历过苦痛挣扎,又怎么能大彻大悟?”

“如今她来上海,先生避而不见,我想若是你能帮忙,到你那里,能得到你的开解,看到了你这样的榜样,她能走出来,那就是大功德了。”

陈六小姐知道傅家没有包办婚姻一说,所以也不会是傅嘉树自己,傅嘉树跟宋家那个大小子关系极好,她问:“你说的莫不是宋舒彦的那位自幼定亲的太太?”

“是啊!”

“可这话,怎么是你来说?我听老家的人说,宋舒彦连夜跑了。他若是不喜欢,又不希望这个姑娘蹉跎一生,应该是他来跟我说吧?”

“他跟我说起这个烦恼,之前我也苦思没有办法。见到你了,才想起来。你要是同意了,我跟舒彦兄说去?”

“可以,等我老家回来,你让他来找我。”陈六小姐想起自己当年的困顿,也希望能拉人一把。

车子到了火车站,傅嘉树下车给母子三人提行李,送母子三人进了火车站。

回到车子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着【宁波宋家大少奶奶】字样的纸。反复看了看,一个没有姓名的女人,她的标识就是宋家大少奶奶,她来的任务就是为宋家生下长孙,然而这个任务她注定没法子完成的,这个人跟这张纸一样只剩下黑白色,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恐怕注定就是悲剧吧?

不知道自己的一点点帮助,能不能让她的命运有所改变?

傅嘉树拿着那张纸往到达处去,到达处口子的黑板上,写着列车到站的时间,还有五六分钟分钟,他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等了一会儿,直到铃声响起,他再次往到达口来。

第一波到站旅客已经陆续出来,这年头能乘坐火车的,那都是有些身家的,所以旅客大多衣着整洁,或是长衫或是西装。

傅嘉树在人群中辨认老家那种打扮的年轻女子,出来的年轻女士本来就不多,偶尔有也是穿着旗袍的女子,而且年纪都是三十往上的,由远及近倒是有一位,除了年纪什么都不符合的女郎。

这位年轻的女郎,头上戴着窄檐礼帽,帽子下面是一张眉目精致的脸,唇色更是大胆地用了浓烈的大红色,跟那如羊脂白玉的皮肤形成了激烈的视觉冲击,这样的明艳,让人想起了这个季节里盛开的牡丹,艳丽地理所当然且盛气凌人。

再看她的穿衣,中西混搭,居然没有丝毫突兀,上身一件白色的西洋泡泡袖衬衫,下面的裙子倒是老家女子常穿的绣花马面裙,只是那藏蓝色的裙子束在了衬衫外头,掐出了盈盈一握的细腰,脚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手里挽着一个浅蓝色的皮包。她身后一个男人拖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两个箱子,这样摩登到极致的女郎,断然不可能是宋舒彦的妻子。

傅嘉树收回目光,继续寻找宋舒彦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