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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二合一)(1 / 2)

第一百五十四章

胡愿男跟林舒月说起了她的妈妈周铁花。

“我妈妈她是家里唯一对我们还算好的长辈,她会在外出吃席时给我们带点好吃的回来,虽然给的没有给胡江荣的多,但是比起什么都不给我们的胡大根他们,她就会好很多。我跟我二姐,一个喜欢吃蛋白,一个喜欢吃蛋黄,所以每次,蛋黄都是我的,蛋白都是我二姐的,我大姐跟我小妹都不挑食。所以,她们是一人一半。”

在不正常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过得太苦了,所以别人稍微给点糖,没尝过甜味的孩子就像是蚂蚁一样,只想抓住那一点点的甜,舍不得失去。

“但那也只是好一点点而已。在她心里,胡江荣也是比我们重要的。没遇到胡江荣的时候还好,遇到了胡江荣,我们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只可惜啊,那时候的她们不懂。所以在面对周铁花时,就会一步步让步。

“比如我们的婚姻。”胡愿男忽然笑了出来:“我大姐是全家年纪最大的,她结婚那年,胡江荣刚刚上高小。我的爷爷奶奶觉得他是天定奇才,以后必定有大出息。他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胡江荣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大将军,是天潢贵胃。”

“所以他们说要给胡江荣攒钱,要为胡江荣的以后做打算。我大姐就被说给了隔壁村里的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他家条件不错,在整个乡里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他平时干活也行,是十里八村最能干的那一批人。但爱喝酒,酒量不好,一杯就能喝多了,一多就爱打人。”

“他的前一个老婆虽然不是被他打死的。但也差不多了。他还有一个快十岁的儿子,一个刚刚五岁多的孩子。一对已经五十六十岁的老人,我大姐一嫁过去,就得当后妈,就得当孝顺媳妇,还要挨打。”

“他儿子已经懂事了,特别恨我大姐,处处跟她作对,出去外面没有说过她一句好。我大姐从嫁到他家去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在我大姐刚刚嫁过去的那段时间,她被打了跑回家。”

“我爷爷奶奶对她受的一身伤装作看不见。我妈妈把我大姐扯进房间,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受了委屈不该回娘家。她说,我大姐没有用,笼络不住丈夫也治不住孩子。”

“她让我大姐争点气,把婆家把持住,等以后胡江荣长大了,给他盖房子、供他读书,娶媳妇。”

胡愿男的眼神看着地上,瞳孔并没有什么焦距:“我二姐嫁给了一个长了六跟手指头的男人。人长六趾在我们那边看来,是相当倒霉晦气的存在。因为手的这个残疾,他到了三十了还没娶老婆。”

“我二姐不愿意嫁给他,是我妈没日没夜的在她的身边劝导哭诉,我二姐才同意嫁的人。”

“婚后的日子我二姐过得同样不如意,她性子好强、冲动,跟她男人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有时候闹得厉害了。我妈妈就胡过去,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我二姐,甚至

有时候,还会上手打。”

“但她每次去我二姐家,都要顺点东西回去。她东西是拿回来了,我爷爷奶奶夸奖她了,但我二姐在我婆家的日子就难过了。”胡愿男冷笑一声。

“她根本就不是去劝架的,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拿东西。至于拿东西以后我二姐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她根本就一点都不关心。”

林舒月在她说完以后,问她:“那你呢?”

胡愿男看了她一眼:“我嫁给了一个傻子,快三十岁了,还尿在□□,丢给他一根绳子,他能坐在地上玩半天。”

“我不愿意嫁给他,是我妈提议把我死送到傻子家,再把门反锁,让傻子跟我在一个屋子里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也是她带人来找我的。”

她们那个地方,格外的封建,时至今日,整个村子里,也没有哪个女人敢光明正大的穿裙子出门。谁要是穿一条裙子出门,那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大家的谈论内容都是这个,那些谈论没有一句好话。

什么淫/娃□□不检点都有。

就算到了现在,到了夏天,也极少会有女人在村里穿短袖。

因此在胡愿男年轻的那些年里,女人跟男人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里呆着,哪怕有一个人是傻子,什么也没干,胡愿男也成了被人唾弃的对象。走在路上都会被一些男人吐口水。胡家村的人都是一个祖宗,朝她吐口水的,有她的叔叔伯伯,也有她的哥哥弟弟。

在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很久,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松口嫁了过去。

她的日子在姐妹三人里过得最好的,因为她那个傻子丈夫不仅好糊弄,在家里还受宠,只要哄好了他,让他把自己当成玩伴,那样她在婆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她公婆也不敢欺负她太狠,怕她暗地里把受到的欺负,都回到傻子身上。

当年,两个姐姐都是她私底下接济的。还有小想,想到这里,她就难受。

“你回来后,去看过你的孩子吗?”林舒月问。

胡愿男点点头:“去看过。我被卖掉的时候他们还小,还不懂事,那家给他们新找了一个后妈,我去看过,他们的日子过得挺好的。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我是她们的亲妈,我也没想着认。不过我托人给他们送了点生活费。”

生活费不多,三五块钱,但那已经是胡愿男的所有积蓄了。

胡愿男没有去认回他们的意思,在傻子家,她的日子过得好,是对比起两个姐姐来说的,但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傻子有时候连上厕所都会上在裤子里。

那种给小孩换完尿布又要给当爹的换尿布的日子胡愿男已经过够了。

胡愿男说了很多,林舒月也从她的口中,把周铁花的性格给还原了。一个被数千年的封建社会给荼毒了的女人,一个被洗脑得很彻底的女人。

她自我认命,也劝女儿们认命。她拥有的不多,所以她能给胡愿男她们的东西也不多。因为千百年来的“规矩”,她随波入流,在对待儿子女儿一件事情上,无法

做到一碗水端平,也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让她端平。

胡愿男继续说:“她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我听人说过,她刚刚嫁给胡大根的那天,就被胡大根打了一顿,胡大宝跟何小草就在边上看着。胡大宝甚至还在边上教胡大根打人应该打哪里才会叫人觉得又疼,又受不了什么伤。”

胡大宝是胡大根的亲爹,也是胡愿男的亲爷爷。他们家这一支代代都只出一个男孩,因此哪怕胡愿男还有姑姑,但在别人眼里,胡家就是一脉单传。何小草是胡大根的亲妈,她的亲奶奶。

从他们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在她们当地,男人女人的地位差距。

胡愿男说:“我们姐妹四人都不怪她。她的日子也挺艰难的,而且她说的话也没有错,她过的日子,也是跟我们的没有多大的差别,男人嫁给谁都是嫁,嫁给谁日子都不好过。”

“她也是疼过我们的。”对周铁花,胡愿男不恨,但也做不到爱。

林舒月还要问,吴冬艳来了,她的手里还抓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

“这一是一个小偷,在边上夜市偷人东西被我给抓了。”吴冬艳打开拘留室的门,找了个铁笼子,把小偷推了进去。

“现在过年了,小偷是很多。”林舒月在吴冬艳出来后道。

林舒月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吴冬艳了。自从当上了刑警队的小队长以后,吴冬艳的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她这段时间,只要组里没有任务,她都是泡在档案室里的。

林舒月跟她的聊天频率不高,一个月也就三五次,但见面了,两人依旧十分亲热,并不见生疏。她在跟林舒月说话的时候,也看了眼胡愿男。

“是,最近天天都能接到很多报警电话。都是小偷的,我决定今晚去抓几个小偷,先不跟你讲了,我先走了,你忙着。”

“行,慢走。”吴冬艳这一打岔,林舒月也没有什么想要问胡愿男的了。

她拿出自己的名片给胡愿男,这盒子名片是报社最近发的,他们新闻部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盒子。

林舒月拿了以后一直都还没有机会给出去,胡愿男是第一个收到她的名片的人,也算是比较有纪念意义了。

“我明天会登报纸,我是鹏城都市日报的记者,到时候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买一份来看。”林舒月朝胡愿男说。

胡愿男认真的记住林舒月的话,:“我记住了。”林舒月没有问一些让胡愿男觉得难堪的问题,胡愿男接受过好几个采访,林舒月的采访最让她舒服。

她也想看看林舒月写了什么东西,怎么说的她。

跟胡愿男说了再见,林舒月转身朝外面走,她要找个安静的咖啡馆写稿子。今晚就要去首都了,她得在这之前,把文章写好。

还没走出几步去,林舒月就接到了文英的电话:“小林,我找到了一样东西,如果这个东西里面是钟佳丽留下来的证据,那么这些东西,应该能够给钟佳晟定罪了。”

从钟佳晟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

十多个小时了,距离24小时没有多久了,时间短,任务重,胡江荣这边的案子也需要交接,他们组的队员恨不得分成24个人来用。

但钟佳晟的伪装实在是太好了,他们原本是对钟佳丽的办公室是抱着很大希望的,但经过三个人仔仔细细的搜寻,也没有搜到一丁点的线索。钟佳晟的家中、办公室甚至经常去的地方,车里,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而根据胡江荣那天的说法,法国人鲍比也死了,但是到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钟佳丽跟阿衰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但那些碎尸里的另外一个男人,却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

她们也看过钟佳丽的电脑,里面干干净净的,网页上的记录里,也没有任何关于那个圈子的消息。

而胡江荣的住所他们也去搜过,无论是哪一处,都干净整洁着。

忙活了这两天,警察甚至连钟佳丽他们遇害的第一现场都没有发现,钟佳丽她们的头颅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胡江荣的嘴巴严得很。审问他的时候,问着问着,就问警察要不要做他的奴。

杭嘉白跟林舒月说过,叶雪玉他们会跟检察机关提供证据,要求追究胡江荣的侮辱警察罪。

林舒月非常理解叶雪玉他们的感受,任谁好好一人,被人问要不要当奴隶,都会很愤怒,就像那天晚上的林舒月跟文英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胡江荣说的那些话,林舒月还觉得脑瓜子突突的,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下死手,还是太仁慈。

林舒月转身,叫了一下杭嘉白,杭嘉白走不开,这一趟就由叶雪玉、江州跟着她一起去。

文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因为这些天都休息不好,她化了一个妆,掩饰了她难看的脸色。江州的车子在她的面前停下,文英对着驾驶室的江州说:“去花招银行。()”

“上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林舒月在后座朝着文英招招手。

上车后,江州开着车子往花招银行去。

花招银行是一家外企银行,它坐落在平湖区最繁华的街道,银行里进进出出的人大多数都是外国人。

他们有的金发碧眼的欧洲白人,有的浑身黝黑的非洲黑人。在这条街上,有好些家咖啡馆,有些长相出色的男人女人在这条街的露天咖啡馆或看书,或高谈阔论,他们都衣着得体,气质出众。

但林舒月知道,这些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傍上这些在花招银行出没得外国人,或者有钱的华夏人。

这样的场景,换在林舒月的上一世,那是不可想象的,是遭人唾弃的。因为那个时候国盛富强,国内的经济、设施都远超国外,每个国人都有很强的名族自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