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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1 / 2)

不能这样下去。

红蓼挣了挣谢沾衣的手,意料之中地没有挣开。

谢沾衣腾出一只手好像在传达什么指令,红蓼生怕他是觉得那只狐妖死了,看不到好戏了,打算再寻一只过来。

不能让他把指令发出去,红蓼手被控制着,就只能用身体去阻挡他。

她倾身过去,再次咬住了他的手,谢沾衣顿了一下,视线隔着黑纱投射在她脸上,她眼眸半阖,呼吸凌乱地咬着他的手指,其中力道可以忽略不计,比起咬着,更像含着。

气氛越来越诡异了,谢沾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生来面目残缺,从不以真容示人,成了冥皇之后更是连自己都许久没照过镜子,一时甚至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对丑陋深有体会的人,总是会对美丽更为敏锐。

要他说,这青丘之中臣服于冥界的狐妖里,一个都没红蓼漂亮。

就连旁人眼中艳压六界的青丘大长老也没有这样的韵味。

云步虚这个人事事都要争个第一,“他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滤镜,将红蓼照耀得越发璀璨动人。

美丽的东西会让他非常具有摧毁欲。

本来只是抓来拿捏云步虚,博取更多利益,并无太多想法。

可是现在——

谢沾衣粗鲁地捏住红蓼的下巴,她被迫张开嘴,温热的潮湿离开他冰冷而无生命感的手,竟让他有些不习惯。

被她咬着和靠近的时候,他有短暂的瞬息回忆起了还作为人活着的时候。

无尽的死亡气息淹没了红蓼,谢沾衣的黑色越靠越近,他的面纱擦着她的鼻尖唇瓣过去,红蓼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他的女人。”他突然玩味地说,“若是又做了我的女人,岂不比折辱他本人更让他难堪。”

“云步虚那样自负的人,一定接受不了这种事。”

谢沾衣似乎给自己的想法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他松开红蓼被反剪的双手,她心里一松,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整个身子好像还在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他三感被封,还中了孤精心准备的药物,现在自顾不暇。这里又距道圣宫千里之外,没有其他危险,倒是不必急着离开。”他的手来到红蓼的衣带旁边,“就在这里好了。”

红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谢沾衣一把扯开她的衣带,看到她抗拒惊恐的眼神,心底的暴虐幽暗丛生。

“这样美丽。”他叹息着说,“这样美丽……毁掉的话,一定更美。”

他手指化骨,冰冷地贴在红蓼的腰侧,她的腰纤细,细腻,不堪一握,与他的指骨有着天差地别的手感,不管是成冥之前还是之后,谢沾衣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东西。

久远的记忆里,好像只有幼时特别想吃的白馒头才有这样的手感。

想起那个时候,谢沾衣的气息越发危险,他已经完全不管

地面上有谁了,他把红蓼压在土壁上,红蓼的手抵在他胸膛,看似在反抗,更像是抚摸。

她温暖柔软的手指擦着胸膛过去,他神魂都跟着怪异地震颤。

这是云步虚的的女人,这只美丽无双的狐妖,她眼神迷乱,好像也有些情陷其中,她的手在——

“去死吧你!!!”

在谢沾衣防备终于有了一丝丝松动时,红蓼一改迷蒙神色,整个人化为巨大的九尾白狐,将狭窄的地道撑裂,全力踩下一脚,把谢沾衣踹向冥河。

傻了吧!她还有这一手!

红蓼将被骨化的尾巴染了灵力甩到谢沾衣身上,被不断下坠的谢沾衣抓住一瞬,很快就挣开。

这次挣开得这么顺利,是因为红蓼用了在天狐秘术里看到的绝技。

她其实还没把秘术全册参透,她还是太懒太爱玩了,只看了百分之六十,就这百分之六十也没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没关系,这其中有一自保的绝技,她看的时候就觉得不错,记得尤为认真。

只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她要将半身修为归于四爪和九尾之上,不成功便成仁。

白狐眼眸赤红,巨大化的身体将谢沾衣衬得仿佛蝼蚁,她骨化的尾巴上泛着红光,一次又一次甩向对方,是他自己骨化了这条尾巴,就由他自己来承受伤害!

九尾天狐确实不容小觑,青丘可以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红蓼还是太稚嫩,平日里不够好学,哪怕因出其不意占了上风,也很快被谢沾衣打了回来,巨大的身体摔在地面上,冒气沉沉烟雾。

这样大的动静,云步虚被封闭三感也能意识到。

他没躲开,反而迎了上去。

红蓼看见他,立刻将他挡在巨大的身子之后,她毛绒绒的毛发碰触到他的脸颊,云步虚稍稍躲开,试图绕到她前面自己上,但发现她真的好大一只……

他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到底还是行动不便。

他也无法百分百确定挡在自己前面的是谁。

这或许又是谢沾衣从何处找来迷惑他的狐妖,两人正做戏给他看。

冥界阴毒手段极多,谢沾衣甚至可能还带着红蓼在附近看着,他绝不容许自己在她面前犯下这种错误。

红蓼注意到他的分寸感,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了。

他还不敢认她。

倒也没关系,毕竟之前才发生过别的狐狸假冒她这件事。

红蓼只严丝合缝地把他护在身后,不给谢沾衣任何伤害他的机会,但其实谢沾衣从没想过可以就这样杀了云步虚。

云步虚体内可是继承了所有天之主的血脉,这么好杀的话早就死了。

上次白婴和束云壑和他一战他去都没去,正是知道这样没用。

要杀云步虚,得先想办法崩坏他的心理防线,击碎他的元神,最后才是肉身。

肉身毁灭之后还有天之主的血脉,摧毁血脉仍是件

难事。

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完成第一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这就是他今日的计划。

理智将一切都分析得很好,可看着红蓼这样不顾己身义无反顾地挡在对方面前,谢沾衣就觉得很不顺眼。

凭什么。

凭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妖族,也愿意为他冒险,无畏生死。

从来没有人心甘情愿为他这么做,他身边的人不是弃他如蔽履,便是琢磨着如何能杀了他得到他的位置和血脉。

云步虚他凭什么?

就凭他长得好看?

谢沾衣细细打量云步虚汗湿的面颊……他确实生得好,和天之主那个无情无爱的怪物一样俊美不凡,天下无双。

肤浅。

当真是肤浅。

谢沾衣怒火中烧,再不手软,极尽所能击败红蓼。

红蓼浑身是血,一次次倒下,却从未将云步虚的身影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