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乌梅停下脚步,拉着他走的柳娇被手上力道一扯拽回去,被人抱在怀里,手掌顺着那冰凉柔顺的长发。
“看来你没把我之前的话听进去。”谢乌梅垂首跟她咬耳朵,“虽然都是些无用的担忧,但既然对象是我,那我就勉强接受。”
柳娇虽然应声点头,那一点担忧还是挥之不去。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她窝在谢乌梅怀里看新出的画本,谢乌梅在钓鱼。
以前一共有五杆鱼竿,如今只剩下一杆,上钩的频率也越来越长,柳娇听谢乌梅说这里的怨鬼越来越少,倒是真的。
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午后,柳娇刚沉浸画本的世界,忽然听见巨大的水花声,不似有人鱼上钩的声响,更像是上次谢乌梅落水时河水沸腾的动静。
柳娇听得条件反射要起身,被谢乌梅搂着腰拉回去,他一只手还握着鱼竿,不以为意道:“不用怕,是河神那老头来了。”
河神?
老头?
柳娇从他怀里抬头,好奇地看着站立在水面的一滩水。
真的就是一滩能够站立行走,有人形的水团,在阳光的折射下还能看见水团中流动的水花,晶莹剔透,它面向谢乌梅缓缓张开手,莫名有种要跟老朋友拥抱叙旧的意思。
柳娇悄悄问谢乌梅:“这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个老头吧?”
谢乌梅哼道:“年纪比我大得多,不是老头是什么?”
柳娇:“……”
老爷,你在我面前都是祖宗了。
这吐槽她没敢说,谢乌梅在她这还挺在意年纪问题的,虽然是按照他的标准来。
河神往前走了两步,被谢乌梅嫌弃制止:“别上来,弄得湿淋淋的不喜欢。”
“好吧。”柳娇听见一个充满阳光活力的少年声,“今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主道河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你与我的契约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就是只自由的蝴蝶啦。”
听听这活泼阳光的少年音,跟“老头”两个字有半点关系吗?
柳娇注意到话里的重点,于是抬首看谢乌梅,谢乌梅却没什么反应,不悲不喜,只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当场把手里的鱼竿往河里扔去。
“听说你娶妻了。”河神又往前走了两步,隔着围栏看他俩,“你夫人竟然不怕你是只蝴蝶精,这样的人可不多,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谢乌梅不耐烦道:“要你管,自己都是个堕神还好意思说别人,我从始至终都是妖,不像你神不神,魔不魔,连个人样都没有。”
河神摸了摸头,似乎有些茫然:“我本就不是人,要人样作甚?你可真是只凶蝴蝶,几千年都改变不了这坏脾气。”
柳娇看它连接河面处水花四溅,像个小喷泉,只不过喷出的是个大概像人的大水团。
起初她还怕河神是来捉妖的,如今再看两人倒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心里那点担心散去,淡定地坐在旁边继续看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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