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你们是有意不敬祖先,真是胆大包天了!红绫已经得过沈宜织的嘱咐,这事儿不必说是这些人有意陷害她的,只管扯到祖宗身上,只要是对祖先不敬,便是侯夫人也保不住她们。毕竟是婆婆提拔起来的人,若是小打小闹的错处还真不好开革,只有这样的大错才能连根拔起。
沈宜织忽然觉得自己能够体会皇帝的心情了,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从前她一心对付侯夫人倒也不觉得,现在心里有了别的事,就觉得侯夫人这颗地雷真是碍眼之极,恨不得立刻连根拔掉。推己及人,皇帝看安王自然更不顺眼了,哪里还能长年累月地忍着他呢?
那几个婆子没想到红绫兜头就把个偌大的黑锅扣到了她们头上。这不敬侯府的祖宗,真说起来平北侯能打死她们,顿时几人吓得眼都直了。偏偏红绫这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当初她们确是把那陈米都做成了莲花形的八宝饭,一来是为了这样不好被发现,二来出了事就是大事。说起来这两件事似乎有点儿矛盾,当初她们得的吩咐并非如此,只是让她们把陈米混在新米里做成八宝饭,且要把贡祖先的里头也搀上陈米,若是出了事,只管往送米的人身上推,上头主子自然也出头来救她们。可是这几个婆子既想着听命行事,又怕万一闹出来少夫人不饶她们,毕竟现在是少夫人当家不是?因此想来想去搞了这么个办法,也是觉得供祖宗的八宝饭又不会有人去尝一尝,未必发现得了的意思。结果这会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平白被扣上了这么个大罪。
当即几人都再没了底气,扑通扑通磕起头来,没口子地求饶。沈宜织不为所动,只叫拖下去打,且立刻传了第二条命令:这几个,家人在府里当差的,都一体开革!
这牵扯就大了。这几个婆子,家里男人也都在府里管着事,女儿在各房做丫鬟,算起来,足足也有十三四人,沈宜织这一句话,可是把全府都惊动了。
侯夫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脸色锅底一般,进了院子就斥责沈宜织:你这家是怎么当的,竟连祭祖的东西也这样不当心!
沈宜织淡淡一笑,先请侯夫人坐了,亲自捧了杯茶来才道:母亲这话可冤枉儿媳了,若是儿媳不当心,如何能捉到这些这的错处?
侯夫人立起眼睛道:你就是这样与长辈说话的?如今连祖宗都冒犯了,你倒有理了?
沈宜织依旧不紧不慢地一笑:不知道母亲所说连祖宗都冒犯是什么意思?如今才腊月二十五,这些陈米做的东西尚未供到祠堂去,如何是冒犯了祖先呢?
这话把侯夫人噎住了。确实,现在还不到大年三十祭祖的日子,这些东西祖宗更还没有看见呢,哪里谈得上冒犯呢?侯夫人刚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竟没想到这个问题,此时不由得答不上来,半晌才梗着脖子道:若不是你理家无方,这些奴才怎么敢有这样大的胆子?你整日里喊着节俭节俭,竟节俭到给祖先用陈米了,真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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