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看一眼孟玉亭身上特意做的与沈宜织相似的衣裳,一口闷气无处发泄,抬手狠狠打在丫鬟脸上:废物!连传话都不会,还要你做什么!立刻拖出去撵到庄子上去,府里不养这样的废物!
怡兰逡巡着进来,小声道:夫人别恼,仔细气坏了身子。
侯夫人怒气未消,反手又给了她一耳光:还有你!一定是你们走露了风声!一群废物!
怡兰被打得耳朵嗡嗡响,也不敢抬手去揉一揉,连忙跪下道:奴婢对夫人素来忠心,是万不敢漏一点儿口风的。
那是谁?侯夫人如同困兽一般在屋子里来回地走,难道老二还能未卜先知?就连就连郁清明都不知道这件事,本来,若不是张氏和冷氏弄来一个张芊,她还没有想过要在今天做这事儿,完全是临时起意,郁清和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的。
怡兰脑子飞快地转着,道:听说二姑娘今儿叫丫头去了一趟嘉禧居
这个侯夫人知道:那沈氏连见都没有见她,且她知道什么,难不成是你露了痕迹让她觉察了?
怡兰只是想把侯夫人的怒气来个祸水东引,没想到不但没成功,还惹来了侯夫人的怀疑,连忙道:奴婢真的没有啊,夫人明鉴!
侯夫人并没有把郁清月放在眼里,这些年郁清月和她的生母都是老老实实悄无声息地过日子,从来没有敢违逆过她的意思,她是绝对不相信这懦弱的庶女也敢通风报信的,只听了一听,便将郁清月抛在了脑后。
孟玉亭一直湿淋淋地坐在那里,从池子上来,侯夫人甚至没想到让人给她准备热水沐浴,只是用干帕子擦了擦头发,若不是身上还披着不知哪个丫鬟递上来的一件外裳,她现在只怕就吹得透心凉了。不过她心里此时也确实是冰凉的侯夫人从头到尾都不曾提过对她要如何交待,只顾着发怒。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看见是郁清明将她从池子里抱出来的,若是侯夫人不让她跟了郁清明,那她究竟要如何是好?心里想着,一阵风自窗缝里进来,顿时吹得她咳嗽起来。
侯夫人发了半天脾气仍旧没个头绪,听见孟玉亭咳嗽才想起来,没好气道:还不快去准备热水姜汤!
下头丫鬟们早就准备了,只是没得她的话不好送上来,这时便忙忙地往上送。侯夫人心烦意乱,不愿再看见孟玉亭出水芙蓉般的模样,起身去了郁清明院子里。
此时郁清明的院子里宛如黑云压城,孙氏的脸已经能刮下霜来,在自己房里连砸了几个杯子。郁清明从净房里沐浴出来,就看见一地碎瓷片,不由得阴起了脸:好端端的东西,怎么又砸了!他手头正紧,孙氏却还这样随意地损坏东西。这粉彩的瓷器,又是成套的,砸坏了一个便不好用了,也值几十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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