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脸色也有些发白。只要一想沈宜春是伏在岸边被人按着头活活淹死的,谁不觉得汗毛倒竖?想到居然有人在她的花园里杀人,这个人现在还可能就在她附近,不由得脸色又白了一层:来人!
花园里一片乱纷纷,公主府上的侍卫们迅速把守住了各处。长公主心思略定,问仵作:如何能查出凶手?
仵作真是想哭。他只是验尸的,不是捕快啊!但也不能不答:这只能来合一合指痕,让人来比一比,若是手与指痕相合就可能是凶手。他把可能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些。一来确实有人手掌大小长短都类似的,沈宜春颈上的伤痕并不十分清晰,不好妄断;二来这园子里的人非富即贵,哪一个他也惹不起,若是万一查出哪个高官勋贵是杀人凶手,人家一想是他认定的,灭了他满门都是可能的。现在说个可能,那到时候说话就好活络一些,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
只是他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一片反对之声。合指痕?怎么合?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把手放到死者脖子上去比一比的!在场的这些贵妇贵女们,哪一个肯把手放到死人的身上去?就是走近些也要晦气的。有些人连沈宜春被泡得有些发胀的脸都不敢看,年纪小些的女孩儿已经有吓哭的了。
仵作心里直喊倒霉,为什么偏偏他被挑来干这事儿,一面硬着头皮道:以死者颈侧的痕迹来看,指痕粗大,应是男子所留。若是女子,则必是手掌宽大有力者。依小人看,在场的诸位夫人小姐们是不必合了。贵妇贵女们一个个手指纤细,除了拿绣花针之外只怕杀鸡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按不住一个用力挣扎的人,还不如趁早少得罪些人呢,只是若有跟来的仆妇们,只怕还是合一合的好。
长公主听这话也合了意,一众贵妇贵女们更是恨不得转身就走,赶紧喊着让自家的仆妇们过来合一合指痕,合完了就好离开。其实仆妇们合指痕也不是必须要按到死者脖子上去试,伸出来仵作先看一看,那明显不合的就不必去试了,如此一来,一会儿园子里的女眷们就走了个差不多。
正乱着呢,一个三十余岁的华服男子带着几个小厮过来,径自走到慧敏长公主身边:听说死人了?公主可受惊了?
沈宜织不由得低声问郁清月:这是
郁清眉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偏偏因为死者是沈宜织的妹妹又不能马上离开,拧着眉毛道:这位是长公主驸马,姓严。你还有心思看人呢?都是被你拖累的,到现在都得守着死人在这里,真是晦气!
长公主见了驸马,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些,叹道:你几时回来的?不是今儿出去访友了吗?溺死了一位姑娘,我这里正查着呢。
严驸马扫了沈宜织一眼,叹道:这是死了多久才发现的事?便是现在查,凶手也没准已经混出去了。
长公主有些烦躁道:但总要查一查才是。看样子人死也不久,我立时便叫人把园子围了,只许进不许出,多半是还没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