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沉默良久,终于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这里憋得人透不过气来,不管是谁能有孩子都好。我觉得,你或许能把这事弄明白说完就加快脚步走开了。
沈宜织很无语地看着她的背影,难道当她是侦探吗?还是算了吧,她只想过自由的日子而已。
宝兰过了一会就跑回来了:奴婢在二门上找了小六子,他立马就去办了,姨娘放心吧,过几日他再来回话。
青枣儿心有余悸:幸好姨娘有见识,早说了让咱们离着那边远点儿,要不然想像现在血淋淋的人若是自己,不由得直打哆嗦。
夫人是迁怒。沈宜织冷冷地说,红绫嘴坏,可是并没做什么下药的事;芬儿更是无辜怡兰那样在郁清和药里下东西,只因为包药的纸烧了就说查无实证,还不是只打了几板子,如今活蹦乱跳的在侯夫人院子里做二等丫鬟呢,红绫和芬儿就险些被打死。
姨娘刚才出去求情的时候,可把奴婢吓死了。宝兰也有些后怕,奶奶都不肯说话,姨娘下次可别再这样了。
放心。好歹我是个良妾,随便打死是要见官的。沈宜织随便安慰了她们几句,自己也觉得乏了,都睡吧。
宝兰过来伺候她宽衣躺下,小声道:奶奶会不会因着这事更记恨了姨娘?
随她去!沈宜织也有些恼火,她也不想想,红绫怎么说也是爷的通房,若是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打死了,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咱们这院子里为了世子位谋害兄弟的子嗣?到时候人都打死了,再怎么分辩这些闲话也按不下去的。
宝兰喃喃道:是啊,奶奶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怕是只想到不让红绫来分宠了吧!沈宜织想想都替郁清和不值,一个还没收用的通房,何必这样。将来她自己有了身孕生了嫡子,想打发出去也很容易,何必借刀杀人。就是真要借刀杀人,也把利害关系理清了再来。你瞧着吧,这事传出去,搞不好说得有多难听呢!
偏偏爷又不在京城宝兰也发愁。
沈宜织一翻身坐起来:不行,不能容着这些话传出去。明天你再去找小六,让他务必把人给我看好了,不怕花银子,能救一定要救回来,万一夫人要放这谣言出去,若是人死了就说不清楚了。
姨娘宝兰眼睛一亮,夫人可以放谣言,我们也可以让小六去传话呀,就说夫人无凭无证诬陷继子,草菅人命
沈宜织苦笑着摇了摇头:宝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打老鼠伤了玉瓶儿?
宝兰明白这意思,只是不解。沈宜织苦笑道:你知道那些御史是做什么的?他们可以风闻奏事。就是说,听了外头传的话,他们就可以上折子弹劾官员。咱们侯爷是打仗起的家,如今手里没兵权,可是外头那些有兵权的将士们听说有不少曾在他手下当过差呢。这样的人,皇上是既要用,又要防。要是咱们府里闲话传多了,御史们弹劾侯爷一个治家不严,皇上说不准就降罪。你当爷不知道夫人想做什么吗?他为什么不让人往外传闲话?不就是为了侯府么。咱们都在侯府这棵大树底下呢,这棵树倒了,咱们谁也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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