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脸上的表情略松了一下:谢天谢地。只我听说,这些日子都是你一人服侍的?看你这样子怕是累得不轻,若是身子支持不住可怎么好生伺候爷呢?我叫小沈姨娘去,就是让她替你分担一二,你怎的不让她进屋?便是你想霸着爷,也不在这时候,若是伺候不好,你可吃罪得起?说到后头,又声色俱厉起来。
沈宜织赶紧站起来,叫起了撞天屈:奶奶,妾真是冤死了,便是妾再嫉妒,也不敢在这时候使脾气啊!实在是妹妹她手笨,爷叫她挑伤口里的碎布条儿,她一签子下去差点把爷又扎出血来,爷当即就发了脾气!
沈宜红脸胀得通红。孟玉楼是早听了兰草传的话的,也没法辩驳,只得道:便是做不来这个,端茶倒水总是行的罢?
可是,可是爷不痛快啊沈宜织可怜巴巴地看着孟玉楼,奶奶不知道,妾熬了两天,到第三天晚上实在受不住了,想着叫妹妹来给爷守一夜。可是妾才说了一句,就被爷骂了一顿,嫌妾娇气,连守夜都嫌累!这么着,偏叫妾又守了一夜。不然奶奶去帮妾说个情罢,再守下去妾真的要受不住了。
满屋子的人表情都不太好看。沈宜织这话,分明是占了便宜还要卖乖,可是此时她确实是面容憔悴眼圈青黑,又不好指责什么。孟玉楼也只得咽了口气,淡淡道:既然是爷说的,那你少不得辛苦些了。
沈宜织一脸苦相:既是奶奶吩咐了,妾尽力就是。只是奶奶上次叫绣的那屏风,妾怕是
不提屏风还好,一提屏风孟玉楼又气了,但也只得摆了摆手:伺候爷要紧,屏风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沈宜织千恩万谢,孟玉楼看见她就生气,只得摆手让她回卉院去:好生伺候着爷,不准怠慢了!
沈宜织答应着退了出去,留下沈宜红不知该跟着她走还是该留下来。孟玉楼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罢了,既然爷不让你伺候,你就回来罢。眼睛扫了下头一圈,都散了罢。
沈宜织没心思去琢磨那些怨妇们对她是个啥感想,自管回了卉院,远远便见廊下的小风炉上熬着药,却没人看着,不由得眉头一皱:青枣儿!早就交待过了,熬药的时候如果宝兰不在,青枣儿就要看着。
喊了一嗓子,青枣儿急匆匆地从下房里跑了出来,身上换了一件衣裳,还在匆忙地扣着纽子。沈宜织看她要哭不哭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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