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形是同传闻中的凶狠不相符的,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两颊还带了些婴儿肥更显得无辜。
少年捂着还在渗血的腰间,可怜巴巴道: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么?”
陈隐:……?
你谁?
见她一脸茫然,少年委屈的神情更加黯然,片刻之后,身形竟再次缩小。
这一次他又幻化出幼崽的形态,只是同之前那油光发亮、身形流畅的样子大有不同。
陈隐只见一只毛色黄白又瘦骨嶙峋的可怜小兽望着自己,嘤嘤叫了几声,仿佛在问‘现在你想起我了么?’。
登时她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久远的画面。
早在她刚刚入中三千、在大平边界时,确实救助了这样一只妖狐。
难道……它就是妖皇??
尽管这种可能很迷幻,但却是现在唯一的可能。
为何妖皇明明看破了自己的伪装,却不戳破,如果是因为这个缘由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隐有些无奈地抵着眉心,“你是那只狐狸。”
那幻化得可怜的妖兽嘤嘤应着,陈隐这才发现它肋骨附近的的伤口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格外狰狞。
虽然知道这是它故意的、伪装的,知道若是它想恢复伤口只在一念之间,但她心中还是有种负罪感。
再次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棽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棽添:“你又背着我养别的妖???”
*
一切都明晓后,陈隐很是无奈。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妖皇,“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妖皇——也就是卜郢青,他一双天生眼睑下垂的眼眸故作可怜时,就像只委屈的小狗。
“我只是想看看姐姐还记得我么?”
棽添在她识海中怒道:“这小子黏黏糊糊做什么呢,陈隐丫头,你可别忘了赤霄门前的傅重光!”
陈隐:……
她无视棽添的叫嚷,想说话又顿住了,无奈道:“你把伤口处理处理。”
棽添:“就是,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小白花儿!你可别被他这妖里妖气的样子迷了眼!”
等少年委委屈屈处理了伤口,她才继续道:
“既然你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那这两株镇魂草,就当你还了恩情,以后我也不会拿此时来要挟你。”
卜郢青摇摇头:“不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我们族的传统。”
陈隐心头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那你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