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的游魂并没有注意到临羊道人转瞬即逝的异样,她只是感觉刚刚还快的像是虚影一般的一双手掌,不知怎地就能让她也看得清了。
她死死地将将那一枚撼天道印刻在脑海中,一双眼睛都酸痛不已。
随着道印的落下,整个天穹随之震荡。
不甘的兽吼声传了千里,久久未散,一代魔将最终还是陨落在临羊道人的手中。
幻境到此时已经走到尽头,眼前雄壮的山河宛如一块块破碎的水镜。
陈隐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巨魔秘境之中。
不,准确的说,她现在身处巨魔识海中。
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上,曾经的浮雕如今再看就像是活了一般,最顶上那张巨魔之眼死死地盯着陈隐。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大殿正中坐着的一个身影。
一个一身红袍浑身魔气的青年。
他生的极为俊美,眉眼狭长唇若点朱,端的是醉玉颓山,一身仿若凝实的魔气。
陈隐看到他的一瞬间,心中便明了他的身份。
七大魔将之一,也是身陨于临羊道人之手的巨魔。
哪怕他从未以人身出现过,但陈隐看过了他千万年来的记忆,对他的气息太熟悉了。
“一个天残女修,还是临羊狗贼的徒孙!”
“小丫头,你说本尊是该将你碎尸万段呢,还是炼成生魂永世不得超生呢?”
妖异青年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首,赤红的眼尾挑着,用审视和挑剔的目光将陈隐来来回回打量个遍。
巨魔毕竟是上古混沌的大能,陈隐恭恭敬敬给他行了礼。
青年不屑笑笑,“别跟本尊来这套虚伪功夫,就凭你怎么配得到本尊的传承?”
“虽是有几分感应灵气的天赋,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要不是本尊的魔种,凭你天残之身连修炼的门都进不来!”
陈隐听了巨魔的话,心道果然如此。
自己识海中凭空冒出来的诡异灵骨,其实就是这巨魔的魔种。
应当是她在秘境通关中无意间触发了什么机关,从而得到了这机缘。
巨魔说的没错,若不是他的魔种,自己现在恐怕还在外门杂役所打杂。
陈隐心有感激。
可若是这巨魔觉得以此便能要挟自己,那断断是不可能的。
只见那恭敬行礼的少女拜后起身,脊背挺的笔直。
说来可笑,诸神时期最桀骜不驯的魔将巨魔活了上万年,竟然从一个小小的引气期修士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矜傲。
陈隐道:“前辈机缘,晚辈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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