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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太重,伤到了余菓菓的自尊,心中有些焦急,看看她又看向谢无祭求助。

谢无祭此刻有些摸不清余菓菓心中在想什么,难道不能去帮季云就令她如此难受?

“菓菓?你……”他上前两步,迟疑着伸出手,欲像往常那般抚着她的头法,可尚未触及她柔顺的发丝,对面的余菓菓就猛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睫羽细密如针芒,长而卷,湿漉漉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晕着水色。

“我困了。”

谢无祭莞尔,“我送你回东院休息。”

小锅昂头看他,轻声细语地问着:“那你等会离开东院吗?”

谢无祭眼底幽黑,怔楞一瞬,屈指揉了揉她的小揪揪,道:“好,我不走。”

“小师妹你等等师兄!”两人并肩相携离去,涪陵急着跟上去。

门口唯唯诺诺的苏家守卫令他生生止住了脚步,恍然叹道:“忘了还有这些烂摊子……”

*

东方既白,晨光微曦,秋寒料峭,天际的云雾深重,将东斜的圆月整个吞没。

黑衣少年坐在一旁的圆桌边,单手支着首,宽袖滑落露出一截线条完美的小臂,骨节分明的大手虚握着拳,指骨抵着太阳穴,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的小鼓包。

雅致的东院西厢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仅有床榻上的少女清浅的呼吸声。

“尊上。”茨渠现身。

谢无祭眉眼未动,松开支着太阳穴的手,抵在眉心,似是很疲惫:“寻到鹿灵了?”

“禀尊上,属下无用。”茨渠单膝跪下,头垂得极低,“我等根据那狐妖阿武所述寻到涂华城远郊都未曾寻到鹿灵的踪迹,请尊上责罚!”他跟随北翟王多年,清楚地知道鹿灵这女人当年所做之事,究竟有多么罪无可恕。

少年面色未变,似有所料,戴着黑玉戒指的那只手摆了摆,令他起身,又问:“妖洞清理干净了?”

茨渠起身,“属下尚未处理。”

谢无祭嘴角虽挂着笑,异常凉薄,“留着,赠她。”

茨渠当即明白过来,“是!”须臾,他拱礼汇报道:“另外,属下已按尊上吩咐令一队元婴魔兵跟在季云身后入了那宅子,定不会叫他发……”

“元婴不够。”黑衣少年眸光深深,打断了他:“季云此人心智非常人可比,叫他们回来吧。”

“尊上……?”茨渠抬头错愕道,季云固然天之骄子,青云宗内门第一人,可说白了也不过刚晋级元婴的人修后辈,尊上何至于此忌惮他?

“季云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换你去。”

谢无祭收回手,把玩着指间的黑玉戒指沉声道:“若是寻不到那物件,你即刻离开,莫让圣宫的人发现北魔参与其中。”

茨渠骇然,猛然抬首,“尊上您是说……圣宫的卧底此刻正在涂华城?”

谢无祭带着玉戒的手背轻轻敲击着案面,神情散漫,笑意不达眼底,“本尊也是近日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茨渠惊疑未定,“难道圣宫那位发现尊上的身份了?”

“就凭她?”黑衣少年挑着眉,轻声嗤道,“她派卧底来青云宗不过是为了设法诱发本尊体内的魔种,好让‘圣子’归位,名正言顺地控制南魔。”

听到诱发魔种几个字,茨渠面色变了又变,众所周知最好的工具就是那件物品,而那物又于几十年前被鹿灵盗走,这样说来……

茨渠闭了闭眼,惊诧道:“尊上是怀疑鹿灵投靠了圣宫?”

“十之八九。”谢无祭扯了扯嘴角,睨着他,似乎再确认这货究竟是不是自己手下第一魔将,怎生十年未见就如此……嗯,蠢笨了呢。

“圣宫卧底此番处心积虑将青云宗众人骗来此处,甚至不惜将谢家牵扯进来,与那人设下祸水东引之策,可谓是机关算尽。”

“本尊还等着那卧底亲自‘引’本尊找到那物。”若他真是修为低下仅有微薄灵力傍身的阿祭,那物于他而言即使魔种的催化剂,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物归原主。